元嘉帝笑呵呵道:“众爱卿平身,今日家宴,无需多礼。”
他携皇后缓缓登上主位,明黄色的龙袍与凤袍交相辉映。
可不知为何,元嘉帝面色却不如前些时日春猎场上那般红润,整个人显得软绵绵的,苍老许多。
待所有人落座完毕,元嘉帝端起面前的酒杯,先咳嗽了几下,才笑道:“今岁我大雍可国泰民安,皆是依赖众爱卿辅佐,也受天地庇护,这杯酒便敬于天地,也敬众爱卿。”
皇后亦随之举杯:“愿我大雍岁岁安宁,众爱卿阖家欢乐。”
两人在上面说着场面话,时越目光不经意的掠过皇后,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清楚皇后的模样。
主要是上辈子时越着实不喜欢与这些人打交道,也很少参与这些宴会,而上次春猎,皇后则是因为身体有恙,所以未能出席。
皇后眉眼弯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举手投足尽显端庄温婉。
也怪不得元嘉帝当时硬要立她为后。
虽然皇后是玉陇人,但长相却像中原人,不似玉珑人那般有卷曲的头发和深邃的眼窝。
时越这边盯着皇后看,裴玄盯着时越看。
裴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若不是人太多,他定然要伸手把他脸扭过来。
有什么好看的?盯着一个有夫之妇看看看看看,看个没完没了。
于是裴玄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他的小腿。
时越闻言疑惑的看向裴玄,用眼神询问他:踢我干啥?
裴玄抿着嘴没说话,却无端有种宠物失宠的可怜之感。
时越:“?”
这咋了又?
见裴玄不回话,时越便把头扭了回去继续看皇后,其实也不是看,只不过是把目光放在皇后身上,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事。
可放在裴玄眼里,时越就是一直盯着皇后看。
裴玄的脸又黑了一点,伸出脚又踢了踢他的小腿。
时越再一次扭过脸,瞪了裴玄一眼。
此刻宴席已经开始了,丝竹声再次响起,舞姬们徐徐而入,殿内气氛活跃了起来。
于是时越压低声音问:“你踢我做什么?”
“没什么。”裴玄语气委屈巴巴的。
不是,这怎么有一股小媳妇被抛弃的可怜感。
谁又惹他了?
时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40章惶恐
就在殿内人都推杯换盏之际,赵信给身边的侍从递了一个眼神。
那小厮立马点点头,鬼鬼祟祟的离开了长乐殿,往隔壁备酒间走去。
此刻宫娥还没有过来送酒,于是那小厮左右环视一圈,见侍卫没有巡查到这里,手脚伶俐的闪了进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袋白色的粉末,将手里的粉末倒进了一壶酒里,然后轻轻晃了一晃,直到那白沫全部化开,才满意的放回了酒杯。
这时宫娥鱼贯而入,开始从备酒室给殿上送酒壶。
小厮在这群宫娥中转了一圈,最后拽了一个看起来温顺听话的:“喂,你过来。”
温顺听话的胆小怕事,绝不会多嘴。
宫娥被拽的踉跄了一下,紧张的问:“怎么了?”
“你去,把这壶酒送到梁泽林桌子上。”小厮吩咐道。
这梁泽林是大皇子的伴读,两人关系极为要好,如今还是翰林院的学士,若是他殿前失仪,大皇子也定逃不过皇上一顿责骂。
那宫娥一脸疑惑道:“酒壶都是一样的,需按顺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