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过素巾,擦短剑。
树梢哗哗晃动,惊雷轰鸣,瓢泼大雨瞬间落起来,一声声清脆地砸在宫殿瓦片上。傅景坐在窗前,飞逝的电光她脸上闪过一瞬青白之色。
那双清澈杏眼,也映着逼人的亮。
顾青瓷叹气,立在她身旁低声耐心道:“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到底是为何教你误会了,等睡醒,姊姊再向你解释。”
傅景低头,专注地擦着手里的银剑。
她顿半晌才道:“南临国无大能,却不缺奇淫巧技。姊姊,你小时候教过我太多东西,其实……每样我都没有忘记过。”
顾青瓷顿时心一凛。
这才记起,她以前同傅景说过,南临国有种野草,用水泡过候的汁液在暗处会发荧光,还能招引萤火虫玩。
她忙沉声说:“以鹅不食草泡过水的汁液,至多微微发亮,不至于让那块令牌如此。”
“但南临国的夜光珠磨粉混在里面便可。”
“星星!”
“不要这样叫我了。”
“……”
傅景语气严厉,面容却平和得过了头:“你的那些影卫,严刑拷问几番,总有那么一两个,耐不住吐露些实话。当然,半真半假的,可他们没料到我也懂南临国的密语……虽不是全懂……但也足够了。”
为这话里的清晰与果决。
顾青瓷猝不及防
。
她不动声色,语气愈加柔和:“星星,这是他们的离间计,你初继位,在朝堂愈是没有可以信赖的人便愈需仰仗他们。”
傅景手上仍旧在擦着剑,动作很慢,然后,竟然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在你身旁长大……再没出息,也能学到些什么。”
“……”
“姊姊,这话我以前不曾说过,可你装模作样的柔笑,实在很难看。”
话落,顾青瓷脸上的表情消失。
她冷冷地道:“燕帝疑心病重,此事蹊跷,他必会将我这南临人怀疑到底。星星……难道,连你也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么。”
她越说越轻,话落,低眉敛目时流露出一些脆弱伤感。
比起责问,更像是无奈叹气。
傅景闭了闭眼,手上擦剑的动作随之停下,转头静静望着她,眼眸漾着一丝光,也随之黯淡。
“姊姊,原来你在赌……赌我打心底是不愿疑你的。那你真是错了,错在不曾对我设防。错在……”
顾青瓷知道她没说的后半句。
错在,只要被发现,她跟谋害燕帝的事沾一点边,傅景便再不会原谅她。
这个小哭包看着心软,却有不可触碰的逆鳞。
就算不杀她,怕余生也不会再愿见她。
袖子底下的手攥紧,又松开。顾青瓷越恐惧越冷静,越是疯狂便越理智。
她上前,一把夺过傅景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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