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锐的动作很快,起床换衣服、出门、开车去虞家,他没拖延哪怕一分钟时间。
他心中担心虞晚桐,却不全是担心,还有一种隐隐觉得某个机会来了的感觉。
人在脆弱的时候,对熟悉的人总是不设防备,那么他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旁敲侧击,从虞晚桐那里问出点什么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就如春日的野草一般在江锐心中疯长,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愧疚。
能让虞峥嵘连夜打电话找他,桐桐现在的身体想必很不舒服才是,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想着借机套话,这哪里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应有的样子。
当虞晚桐给他开门时,看到虞晚桐那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时,江锐心中的愧疚就更深了,但依然没有打消那个念头。
现在问固然不合适,那到医院医生看完呢?这个情况桐桐是不是要挂水,挂水的时间那么长,聊两句应该没事吧?
江锐心中盘算着念头,面上却一点不露,问虞晚桐道:
“桐桐你还能走吗?要不要我……扶你一下?”
江锐本来想说要不要他背虞晚桐,想到她和虞峥嵘如今的关系,又咽了下去,改成了“扶”。
虞晚桐难受得人都有些恍惚,一点没注意到他的停顿。
先前吃的止痛药就像白吃了一样,不仅没起到任何缓解疼痛的作用,反倒像是提醒了她的身体,你现在正在来例假,正在痛经,所以小腹应该难受,应该疼。
江锐一边驱车带虞晚桐去医院,一边问她:“你哥电话打得匆忙,前因后果也没交代清楚,你到底是怎么了?大晚上疼成这样。”
痛经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私密,但江锐是看着他长大的哥哥,情分不同寻常,因此虞晚桐虽然心底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实话。
江锐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这可比什么半夜突然犯急性肠胃炎来的轻得多。
不过虞晚桐虽然是痛经的毛病,这大晚上的也没有妇科可挂,只能统一挂在急诊内科。
江锐心细,特地给虞晚桐挂了个女医生,怕她不好意思和男医生说自己的症状。
虞晚桐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医生在她看来没有性别之分,只分负不负责,敬不敬业,作为病人跟医生讲症状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是肚子痛?哪里痛?上面一点还是下面一点?”
面对医生的询问,虞晚桐没有半点犹豫,将自己的症状干脆利落地说了。
“来例假了,痛经,小腹特别痛,吃了止痛药也没用。”
女医生的笔一停,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她身边明显眉眼间明显写着紧张的江锐,问道:
“有性生活没有?”
虞晚桐微微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没能马上回答,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这也要问吗?”
女医生经验丰富,见多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样子,给她解释道:
“当然要问。你觉得你是来例假了,但也有可能是孕早期的落红,有没有性生活还是蛮重要的,如果有性生活的话,可能会建议你筛查一下。”
看着神情依然窘迫的虞晚桐,女医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向江锐:
“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
江锐忙解释道:“我是她哥。”
虞晚桐倒是没纠正这一点,江锐在她看来和她亲哥也没什么区别——当然是没有她和虞峥嵘那种关系的亲哥。
女医生见状了然,妹妹不好意思或者说不敢在哥哥面前提私密的生活很正常,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肯定是各自过各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