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今早与刚刚,温柔地亲吻她的人不是他一般。
祁愿没有说话,依旧定定地看着他。
见状,他挑了挑眉,嘲讽地勾了勾唇:“需要我说得更直白些吗?”
他深邃的眼眸,望进祁愿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眼底,眸光尖锐犀利,再次缓缓开口:“我需要你的子宫以及基因,毕竟……”
说到这,他又顿了半晌,眼神再次轻浮地打量了一圈她的脸蛋:“你的样貌不错。”
终于,他们之间仅存的那点温存,在这一刻全然被撕破。
他用最直白,最难听的话,狠狠作践了她,作践了自己,也作践了他们之间这些年的情分。
祁愿眼底的情绪已经完全归于寂静,可眼眶还是阵阵发红,她轻笑声,看着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而后,动作利落地开门、下车,步伐坚定地朝屋子一步步走去。
小江站在车外,绵绵的雪花在他发顶盖了一层,他皱着眉,看了眼祁愿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坐在车里的徐晏清。
他扭着头,看向另一边的车窗外,神色漠然,指间夹着的那抹星火,在一节节燃烧。
小江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门锁“嘀哩哩”一声打开,正蹲在地上擦地板的张姨抬头看过来,愣了一下,赶忙站起来,开口道:“祁小姐,你回来了,刚刚中午先生打电话找你,说你手机关机了。”
祁愿脱了鞋进屋,低低回了声:“我知道了,您忙吧,我拿个东西就走。”
张姨闻言愣了愣,这才偏了偏头,从落地窗看了眼屋外,看见徐晏清的车停在院子里才笑了声:“好的,地我刚擦过,您小心点。”
祁愿应了声,提着包上了楼,打开主卧的房门走进去,熟练地拉开梳妆台下第二排的抽屉。
一本紫红色封套的户口簿,静静地躺在一叠各类文件的上方。
她半弯着腰,视线在户口簿上停顿了半晌,才伸手去将它拿了起来,拇指缓缓顶开外壳。
浅蓝色的里页,深灰色的字体,登记着一些个人信息。
忽然,“啪嗒”一声,一滴晶莹的**滴落在了姓名的那栏。
温热的泪滴,在塑封层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小湖泊,扭曲了下方的那个名字。
宋瑶。
指尖又轻轻翻过一页,那一页的背面,情况变更那一栏后面的长框里,清晰地写着,死亡。
忽然,寂静的房间里,回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哽咽声。
祁愿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泪滴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塑封层上,晕染开大大的一片,而后滑落到下一页上,朦胧了那一页上她的名字与信息。
车内,徐晏清默默抽完了一支烟,打开车窗,尼古丁的气味瞬间散去,车厢内的温暖也瞬间被刺骨的寒意代替。
他转头看向车外的飘雪,又隔着雪幕看了眼房子,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又从烟盒里抽出了第二支烟,叼在嘴上点燃了。
今天早上,早膳席间,徐老爷子那副看似征询他意见的模样,实则是在给他上了把无形的枷锁,他怎么可能不懂呢。
蒋徐两家长辈的众目之下,他如何反抗的了。
四年前他想的是,他要明媒正娶,要花好月圆。
现在。
去他妈的明媒正娶、花好月圆。
没必要了。
天堂太拥挤了,一起下地狱吧,谁也不要放过谁。
祁愿出来时,雪下的更大了。
她缓缓走至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远处的小江往这边看了一眼,就急忙小跑了回来,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