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眼神飘忽,时不时悄悄觑一眼康熙的脸色,又迅速垂下,老五则更是坐立不安,双手放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袍角,老七坐在右侧低着头,仿佛对面前那盏早已凉透的茶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目光死死盯着碗沿的花纹,一动不动,像个入定的老僧。胤礽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眸光不由微微一闪,随即面色如常,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清朗打破了帐内的死寂,“儿子给皇阿玛请安。”几乎是他话音刚落,老十也跟着他屁股后面钻了进来,胤?一进来,就被这帐内压抑得可怕的气氛骇得心头一哆嗦,再看到老爷子那副模样,以及几位哥哥噤若寒蝉的样子,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连忙也跟着躬身,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儿、儿子也给皇阿玛请安。”二人请安声落下后,帐内再度恢复了那令人难捱的寂静,康熙依旧没有抬头,只捻动佛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都坐下吧。”老三连忙起身,殷勤地将左侧首位让了出来,自己则快步挪到对面,挨着一直装鹌鹑的老七坐下,在与胤礽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拼命地朝他使着眼色,眉毛眼睛几乎要挤到一处,无声地传递着“老大刚触了霉头,千万慎言”的警告。胤礽颇为嫌弃,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从容不迫地在首位坐下,老十则惴惴不安地蹭到老五的下手位置坐了,屁股只敢挨着半边椅子。康熙仿佛全然未觉方才底下儿子们的小动作,待他们坐定,方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方才,老大来向朕请旨,欲求娶科尔沁亲王之女,宝日珠拉格格。”他没有说老大是如何被斥责、如何被砸得头破血流滚出去的,只平铺直叙地说了这么一件事,然而,结合此刻帐内压抑的气氛以及老大不见踪影的情况,在座几人谁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康熙目光扫过底下神色各异的儿子们,继续道:“今日叫你们来,便是想问问,你们……是否也有此等心思?或是看中了哪位蒙古格格?不妨都说出来,朕,一并给你们做主。”这话如同惊雷,炸得老三、老五、老七心中俱是一颤!连神经大条的老十都猛地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了不对劲,老爷子这哪里是想做主的意思,分明是试探,是敲打!有老大前车之鉴,他们谁敢在这时候往上撞?帐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老三几个自以为知道内情的,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哪里敢接话?他们又忍不住想向胤礽递眼色,指望他能稳住局面。康熙将众人的沉默收在眼底,语气听不出喜怒,又追问了一句:“怎么?都哑巴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就在老三急得额头冒汗,准备再次冒险给胤礽使眼色时,胤礽却率先站了起来,对着康熙拱手,语气沉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回皇阿玛,儿子并无此心。”他声音清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离京前,太子妃验出又有了身孕,身子颇多不适,儿子此刻实在并无纳妾之念,只怕要辜负皇阿玛的美意了,”“何况,儿子后院之人已不算少,实在不必再添。皇阿玛若真有此意,不如问问三弟、五弟、七弟、十弟他们?他们或后院空虚,或正值年少,正是需要的时候。”他这一番话,既明确拒绝,又合情合理,最后更是轻飘飘地将“烫手山芋”直接扔给了其他兄弟,被点名的几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老三差点跳起来,连忙摆手,声音都急得变了调:“皇阿玛!儿、儿子近日正在钻研古籍,实在无暇他顾,府中一切安好,不必添人!”老五也赶紧附和:“是是是,皇阿玛,儿子觉得、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挺好……”他性子软,不敢多说,只反复强调“挺好”。老七更是把头埋得更低,闷声道:“儿子腿脚不便,不敢耽误蒙古贵女……”眼见哥哥们都推脱得干净,老十急了,他脑子一热,也顾不得许多,“皇阿玛,儿子也不要!”“那些蒙古格格,一个个骑起马来比男人还凶,说话也大声,性子也太张扬跋扈了,哪有我们满洲格格温婉贤淑?儿子就:()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