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责懒懒地抬眼:“你还有闲工夫关心我?”
简随安“啧”了一声:“什么话?我关心我朋友的感情生活不是很正常?”
“再说了——”简随安放下筷子,眉梢一挑,“瞧他现在这幅拿你没辙的样子,我高兴还不行吗?”
“你这是幸灾乐祸。”
简随安大方承认:“对啊!我就是看不惯他!你跟他在一起,他那脾气、那嘴、那点子小心思,能把你活活气死。你干嘛非要跟他牵扯到一起呢?”
“You
deserve
better!”她举杯,一脸认真。
许责笑笑,没说话,自顾自喝酒。
简随安瞧他那样,心里忽然没了底:“等等,你不会真跟他要复合吧?”
许责“噗”地笑出声:“我看着像活腻了?”
简随安可算放心了。
她心想,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外地,天上牛郎织女都得靠鹊桥,他们俩连个桥都没有。就算窦一想复合,距离摆在那儿呢,热情都能被风吹凉。
况且他俩可不只是距离的问题。
简随安化身情感顾问,认真分析完,觉得他们俩爱情的小火苗应该是要熄灭了。
结果没几天许责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喝醉了。
许责喝醉的时候,和他清醒的时候,那叫一个两模两样。
宋仲行在书房工作,简随安就在楼下,压着声音和他打电话,她好一个苦口婆心的劝啊。
“你听我一句,要是真难过,就去睡一觉。感情这种事吧,明天醒来,你就不一定还想他了。”
“你现在喝醉哭一宿,明早还得去上班,掉头发、黑眼圈、气色差,人家还以为你被裁了呢!”
“况且北京那么多青年才俊,你干嘛非在他那棵树上吊死呢?是不是?你信我,我认识的人多,我给你找,上到八十的,下到十八的,我们慢慢挑,保准有你喜欢的!”
许责明显情绪翻涌,又因为喝了酒,难免控制不住自己。
他在电话那头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我就要他!”
简随安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胃跟着抽搐似的疼。她猛地坐直,火气压都压不住:“许责,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电话里顿了半拍。
许责嗓音沙哑,带着点实打实的不理解:“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我?”
世界变得安静多了。
简随安气得脸红耳热,想反驳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手指死死扣着沙发沿泄愤。
偏偏旁边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宋仲行不知什么时候下楼的,穿着家常毛衣,袖口挽得极整齐,手里端着一杯水。
那一刻,他抬起头,那神情,从容、克制,眸色里有若有若无的意味。
然后,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笑声不大,却比任何一句话都更灼热,落在简随安心口,像是把她整个人拆穿。
她恨不得原地蒸发。
电话那头许责的声音还飘着:“谁啊?怎么了?”
“鬼!”她咬牙切齿。
简随安实在受不了许责这个醉后情圣的样子,她一边找外套,气得手还在抖,“你要是复合了,我就从国贸顶楼跳下去!让你良心不安一辈子!”
她拎着包往外冲,鞋都没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