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要发作,视线突然落到了花鸣雪微微含笑的脸上。
他的心被颤了一下。
即将脱口而出的责骂之语被皇帝收了回来,又没有想到什么话可以接上,他的脸色一时变成了猪肝色。
花鸣雪看到皇帝的脸色变成这样,不像是想要是发怒的样子,感到有些古怪。
狗皇帝没有当场斥责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想到这,花鸣雪蹙眉。
是她的计划哪里出现了问题了吗?
二人间的氛围一时僵持了起来。
花鸣雪没有动作,皇帝率先反应了过来。
他竟然因为一个女子的美色,这般游移不定,他作为天子的威严何在!
皇帝扯了扯嘴角,正想要做出身为天子该露出的表情,突然,本该侯在殿外的一位太监闯进了门来。
皇帝这次是真的想要发怒了。
他看向这位闯入了殿内就麻利地跪在自己床边的太监。
小台子。皇帝认出了他。
这位小台子是他平日里最宠爱的一位近侍,要不是有此倚仗,想必,是万万不敢闯入正在宠幸嫔妃的他的殿里。
还是太纵容他了罢。皇帝想。
太监跪在皇帝的床边,“奴才有一计,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皇帝又怒又笑,“那就说来听听。”
这位小台子,不仅是他的近似之臣,也是夜晚监听他侍寝情况的太监之一,也是因此,他愿意给这位触犯了他威严的臣子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还请陛下凑近,奴才此话不便让花小主知道。”
皇帝凑近。
小台子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他的耳朵。
“既然花小主喜欢书画,陛下不妨就以水为墨,在小主的身体上作画,这样,既全了小主的要求,又有一定的意趣,陛下也可以在二人情浓时做成二人今日该做之事……”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帝听完这席话,便厉声呵斥道。
在女子的身体上作画,闻所未闻。
小台子猛地跪下,“奴才只是为陛下献计,陛下大可一试,若是不喜,任由陛下责罚。”
小台子的话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
毕竟,皇帝也并非完全没有想法。
“也罢,看在你侍候朕那么久了,姑且信你一回,替我准备些笔和清水过来。”
小台子又一溜烟地从殿中跑了出去。
花鸣雪从这个小太监进来的这一刻,就仔细听着他的动静。
小台子凑到皇帝耳边说话的声音很小,花鸣雪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个字。
她联想到了曾经无意在母亲口中听到的风月之事,有些嫌恶。
后面又听到皇帝下令,让取笔和清水,却不取作画该用的墨和纸。
花鸣雪的心里就开始确定起来。
确定之后,是徒然升起的怒气。
真是好生不要脸。
用此等肮脏之事污染她心中的最后一片净土。
花鸣雪看向床边点燃的蜡烛,思考该从哪一个角度推倒,会让整个养心殿走水的可能性变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