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我不喜欢你,所以,对不起。”金俞央越说越艰难,到了对不起三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间蹦出来的。
说完,金俞央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了紧张这一种情绪。
要是她此刻提着油灯,想必油灯里的油已经因为她颤抖的手被泼洒了。
“……”
油灯哐当一声砸到地下。
对侧提着油灯的花鸣雪松了手。
金俞央的视线还没有瞧间花鸣雪的神色,就随着暖黄色的光源一同下移。
油灯横倒,灯芯上的火焰很快就顺着撒到地上的油燃了起来。
火势不大,烫人的温度充溢在二人脚底。
金俞央拽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花鸣雪的袖子,把她扯到了一边。
然后,就开始寻找能够灭火的东西。
油着火,不能用水,得隔绝空气。
可怎么隔绝空气?
得找一块大的湿润的抹布才行。
金俞央想到那几个打麻将的川人那里有抹布,当即就跑到门前,想要推开门。
焦急中,她发现怎么也推不开殿门。
金属撞门的声音提醒了她。
花鸣雪刚刚在门前捣鼓着把寝殿的门给上锁了。
“鸣雪,钥匙!”金俞央转头,朝着不远处的花鸣雪喊道。
听到金俞央不同以往的十分焦急的声音,花鸣雪的眼睛才缓缓聚焦。
透过徐徐燃烧的火焰,她的视线落到不远处门前那个十分迷蒙的身影上。
上一次看到失火。
应该还在三年前。
她的家人为了让她顺利出逃,特意在她的闺房点了一场火。
火中,她因为裹上了沾了水的衣袍,所以并未觉得烫伤,只是,当时那满身炙热的温度,她忘不掉。
然后,在家人用一具同她身量相仿的假尸把她调包后,她顶着家人看着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被送出了府,借此躲掉了皇帝满门抄斩的圣旨。
斩首台上,她藏在人群里,在百姓人云亦云的骂声中,亲眼目睹家人一个个地离开她。
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就连解释一下,她们花家是冤枉的,她们并没有贪污受贿都做不到。
她好恨。
要是连祗都不喜欢她,要是祗都不愿意因为喜欢她而留下。
那她花鸣雪,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留不下任何想留下的人。
花鸣雪的视线慢慢落到那一摊越燃烧越凶狠火堆上。
不如,就让她在火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