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书房,向后山走去。
所谓的演武场,位于洗心峰后山一处相对平坦的开阔地。
如今已是杂草丛生,地面坑洼不平,四周的兵器架也早已腐朽倒塌,一片荒凉。
而在这一片荒凉之中,却有三道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场地边缘,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服、胡子拉碴、眼神浑浊的中年男子。
正靠在一个破石墩上,仰头灌着烈酒,酒气冲天。
他是刺血。
场地中央,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竟直接躺在杂草堆里。
双臂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似乎睡得正香,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是杨凌。
另一侧,一块相对干净的大青石上。
一名面容枯槁、身形精悍的老者,正闭目盘坐,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周身却隐隐散发着一股锐利的气息。
他是老雕。
这三人,形象各异。
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都带着一股久经沙场、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惨烈煞气。
尽管他们已经极力收敛,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
显然,他们都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老兵。
江玄在灵鹫和小珂的陪同下,走到演武场边缘。
他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朝着场中三人,郑重地拱手行礼,声音清朗。
“晚辈江玄,见过三位前辈。”
他的问候,如同石沉大海。
喝酒的刺血瞥了他一眼,浑浊的眼中没有任何波动,继续仰头灌酒。
睡觉的杨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鼾声依旧。
打坐的老雕,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到。
三人完全将江玄无视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小珂的眉头微蹙,灵鹫则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江玄直起身,脸上并没有露出恼怒或尴尬之色。
反而嘴角勾起淡淡的、带着些许挑衅的弧度,自言自语般轻声道。
“看来,有本事的人,脾气都不小。恃才傲物者,大抵如此。”
他这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场中三人的耳中。
刺血依旧在喝酒,杨凌依旧在睡觉,老雕依旧在打坐。
仿佛江玄的话,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灵鹫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主公,这三位都是性情中人,不喜俗礼。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可,恐怕需要些非常手段。不过,还需注意分寸,莫要太过火了。”
江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场中三人,眼神锐利。
“前辈放心,我心里有数。既然来了,总得试试水深水浅。不过,我不会让三位前辈难堪的。”
江玄与灵鹫的对话,声音并未刻意压低,自然传入了场中三人的耳中。
刺血依旧在灌酒,杨凌依旧在打鼾,老雕依旧仿佛完全没听到,或者说,根本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