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凑近霍长今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无限的诱惑与期盼:
“如果……今日你能留下来,‘好好’陪陪我……我明日,一定会更有精神批阅奏章、颁布政令,把这条路,拓宽得更快一些……”
霍长今的耳根瞬间染上一抹绯红,看着眼前这位将家国大事与儿女私情如此“理直气壮”地捆绑在一起的帝王,心中竟然漾起一丝害羞。
萧祈这副样子,活像只求顺毛的猫咪,霍长今的嘴角悄然爬上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凑近了些,轻轻的在萧祈唇上啄了一下,调侃道:“看来陛下这相思病……果真是病入膏肓了?”
萧祈挑了挑眉,没有回话,而是直接将霍长今推倒在龙椅上,用吻封缄了她所有试图发出的惊呼。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试探,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与渴望。萧祈势必要将这两日分离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霍长今被这突如其来的制约逼的有点气息紊乱,但当她感受到萧祈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时,她选择闭上眼,顺应着这份炽热,慢慢调整呼吸并且努力地回应着这“久别”的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霍长今身上萦绕的清冽药香,此刻却仿佛被点燃、升温、发酵成令人迷醉的暧昧。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萧祈的额头抵着霍长今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欲念。
“长今……”她低声唤着,声音沙哑,如同羽毛轻轻搔刮在心尖。
霍长今脸颊绯红,眼睫微颤,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她并非不解世事,自然明白萧祈此刻的意图,只是……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奏疏,“你的奏折……”
“明日再说。”萧祈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霸道,她伸手,指尖轻轻拂过霍长今因刚刚的亲吻而愈发红润的唇瓣,“此刻,我只想让夫人治疗我的‘相思疾’。”
说着,她不再给霍长今思考的机会,再次俯身吻了上去。这一次,她的吻细密地落下,从眉心到眼睫,从鼻梁到脸颊,最后流连在那敏感的耳垂与纤细的脖颈。霍长今只觉得一阵阵战栗如同电流般窜过脊椎,让她浑身发软。
“去……去寝殿……”霍长今喘息着,残存的理智让她觉得在这满是奏疏的御书房里实在过于……羞人。
萧祈低低一笑,从善如流地将她打横抱起。霍长今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脖颈。虽然霍长今身形高挑,但病体初愈,比往日清瘦不少,萧祈抱着她也不算吃力。
萧祈稳步走向内殿,将怀中人轻轻放在铺着蚕丝锦被的龙榻之上,承诺道:
“明日,我便下诏娶你。”
“好,我等你。”
定安二年,三月十四,一道由女帝萧祈亲笔所书的封后诏令,由宫中快马传遍北辰各州郡,张榜于城门集市,昭告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乾坤定位,日月同辉,乃成造化之功;家国一体,君臣同心,方致太平之治。定远大将军霍长今,门著勋庸,山河称瑞。少怀贞亮,长秉忠勤。昔执干戈以卫社稷,功铭钟鼎;今参枢机而安黎庶,德润椒庭。朕与将军,相逢于微末,相守于板荡。历劫波而情愈笃,经霜雪而意更坚。将军之风,山高水长;将军之志,日月同光。朕膺天命,抚有四海,而中宫虚位久矣。非将军之贤,不足以内辅朕德;非将军之贞,不足以母仪万方。
故,以赤绶金册,明告天地宗庙:
立定远大将军霍长今为皇后,正位中宫。
咨尔臣工,咸使闻知。
大婚礼仪,定于七月初七,吉期施行,普天同庆。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诏令一颁布,霍长今是真的要待在家中待嫁了。
然而,次日——
霍长今正在霍府后院练枪。她并未披甲,只着一身利落的素色劲装,手中那杆破月枪却舞得认真。枪风凌厉,身形腾挪间,依稀可见昔日沙场风采,只是动作比全盛时期舒缓了许多,更注重调理气息,恢复筋骨。
就在她练到最后一式时,忽闻一声:
“霍长今!”
她闻声收势,将枪放置一旁,向身后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灼目的红。
萧祈竟未穿龙袍,也未着繁复宫装,只一身简简单单的红色常服,如同寻常人家待嫁的女儿,乌发也只用一根红绸带松松束着。
只见她脸上绽开了一个无比明媚的、带着几分狡黠和无限欢喜的笑容,如同扑火的飞蛾,又像是归巢的乳燕,朝着霍长今飞奔而来。
在霍长今尚未反应过来时,萧祈已经跑到她面前,毫不犹豫地踮起脚尖,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她的脖颈,将自己温软的身躯贴了上去。然后,仰起头,精准地吻上了霍长今因惊讶而微启的唇。
这个吻,带着阳光的味道,带着奔跑后的微微喘息,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一往无前的决绝和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