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蝶和成烟一听到姜青杳住院的事情就买了最近的航班坐飞机回了启明,驱车到医院病房门口已经是快要凌晨的时候。隔着玻璃窗口看着熟睡在病床上的姜青杳,姜蝶已经泣不成声。
听到“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响起,然后又停顿在病房门口,邵远年抬起头看了看,就看到捂着嘴紧紧皱着眉头的姜蝶在哭泣,一旁更高个子的成烟拿出纸默默擦着姜蝶的眼泪。于是,邵远年松开柔柔地握着的姜青杳的手,起身小心翼翼走到病房门口打开了门,和姜蝶还有成烟打了招呼。
成烟是第一次见到邵远年,但是总是会听到姜蝶和姜青杳提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邵远年,发现和她们总是在她面前提起来的“邵远年”这个形象可以对得上。见到邵远年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成烟才松了口气,拍着姜蝶的肩膀,轻轻地说:“没事,没事了,你看小年一直在这守着呢。”
吸了吸鼻子,姜蝶接过成烟另一只手上的卫生纸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哑着嗓子问:“岁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老师说运动会上好像出了点事情,好像和岁岁一起住院的还有一个孩子?”
抿了抿唇,邵远年决定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慢慢说了姜青杳是在跑步的时候差点被铅球项目的人砸到铅球,还好她的同桌沈佩淑及时推开了姜青杳,一起住院的那个孩子就是沈佩淑。
听完邵远年的话,姜蝶蹙眉,看着有些脸色苍白的姜青杳,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吗?岁岁是不是睡着了?会不会吵醒她?”姜蝶眼含泪水地问。
“嗯,岁岁睡着有一会儿了,可以进去看看。”邵远年理解姜蝶的慌乱,柔声回答着她的疑问。
说罢,姜蝶和成烟就小心翼翼地走到病房里面,看着左手打着石膏头绑着绷带的姜青杳,姜蝶这才彻底理解了她住院的那个时候,姜青杳时不时来医院看她的心痛,她感觉心都在颤得疼痛。
看着小小的人在短短两个月内经受两次去医院的经历,姜蝶抿了抿唇,努力抑制住眼泪的流淌,手紧紧攥着卫生纸,将褶皱拧紧自己的拳头内,然后有些无助地看向成烟:“我是不是错了?”
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这样的疼痛,姜蝶无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不是不应该去追逐自己的梦想而抛下自己的小孩?岁岁是不是也在偷偷地责怪她的选择?
“……妈妈?”姜青杳总是睡一个多小时就醒来,身上的疼痛断断续续地疼。
“欸!妈妈在!”姜蝶见姜青杳醒了,趴在病床头前,皱着眉头心疼地看着姜青杳。
“怎么样?身上还很痛吗?”姜蝶不敢触碰姜青杳的身体,怕随意乱动哪个地方让岁岁更痛。
看到姜蝶这样担心的表情,姜青杳勉强地笑了笑,抬起手给姜蝶看了看:“没事,你看,我还能动动手。就是伤到左手了生活有点不方便,妈妈,我想去厕所,憋死我了。”姜青杳在那撒娇道。
“好,好。”姜蝶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姜青杳下了床,帮她换好了拖鞋,提起了点滴。
进卫生间的时候,姜蝶环顾了一番,发现周围布置得很好,应该是邵远年将家里的东西带来了然后放在了每个物品该放的地方。见姜蝶不放心地四处看,姜青杳注意到姜蝶的视线停留在这家私人医院没有的东西的地方,于是真诚地笑了笑:“是邵远年帮我从家里带来的。”
刚将马桶盖掀起来,姜蝶就发现马桶圈已经开了加热模式,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
邵远年在她不在姜青杳身边的这些日子里,真的帮她照顾姜青杳照顾得很好。
帮姜青杳褪下病号服的裤子,姜蝶小心翼翼搀扶着姜青杳坐了下去,然后又背过身拿着点滴等着姜青杳上完厕所。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并不是很方便,姜青杳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洗手总是喜欢用肥皂或者洗手液搓一番手才觉得手干净,姜蝶便将点滴挂在墙壁上帮她搓洗干净手。
看着镜子里低头垂眸仔细搓洗着自己的手的姜蝶,姜青杳忍住的眼泪瞬间啪嗒啪嗒掉落了。
掉落的眼泪顺着水龙头出来的水哗啦啦流走了,姜蝶是听到姜青杳盖过水龙头冲洗声的吸鼻子的声音才察觉到姜青杳在哭,一时之间有些慌乱,温热的热水流淌过的手立马抚上了姜青杳哭泣的脸颊。姜蝶皱着眉头心疼地看着姜青杳,想用力、紧紧地抱住姜青杳又害怕伤到她。
犹豫了一番,姜蝶捧起姜青杳的脸颊,轻轻地又紧紧地用额头贴紧姜青杳的额头。
“岁岁,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抛下你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妈妈再不走了,好吗?”
没想到姜蝶会这样说,姜青杳一时之间愣了愣,怔了好一会儿,感受到冰凉又温热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肌肤上,她才知道姜蝶也跟着哭了起来,有些无措地抬起打着石膏的手和带着擦挫伤的右手紧紧抱住姜蝶瘦弱的身躯,摇了摇头:“妈妈,你没错,追逐自己的梦想本该就是你要做的。”
“妈妈,你瘦了。”姜青杳用自己的手轻轻环测着姜蝶的体重,发现比之前瘦了不少。
“还好还好,就是今天没来得及吃饭,一下舞台就回来看你了,肚子有点饿了。”姜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