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想填平它,有人会害怕掉进去,还有人……会试图把它变成新的牢笼。”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不多时,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年轻人奔至山丘下,满脸尘土,眼中却燃着光。
“找到了!
你们在这里!”
他是议事堂派出的信使,名叫陈砚,原是南方命监衙门的一名抄录小吏,因私自焚毁三百份命格文书被通缉,逃入荒原后成了第一批加入自治村落的人。
“出事了。”
他喘着气说,“西州府昨夜突袭无命格学堂,抓走了十七名师生,当场烧毁教材。
他们宣布恢复《天命经》为国典,违者以‘惑乱民心’论罪。”
李夜眉头一皱。
林昭庆却只是冷笑:“来得比我想的还快。”
“不只是西州。”
陈砚咬牙道,“北疆那边,有旧贵族联合边军发动政变,宣称新选的女首领‘逆天而行,必招灾祸’,已经围困议会三日。
南方商会也被朝廷派官接管,铁轨工程全面停工。”
李夜缓缓站起,风吹动他残破的衣袍。
“他们怕了。”
他说。
“不是怕。”
林昭庆纠正,“是慌了。
因为他们发现,没了命经,百姓照样能活;没了命师,日子反而更好过了。
这才是他们真正无法容忍的??不是反抗,而是不需要他们。”
陈砚急切地望着两人:“你们要回去吗?现在全天下都在等你们现身!”
李夜看向林昭庆。
她摇头:“我们不能再出现了。”
“为什么?!”
陈砚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的名字就是旗帜!
只要你们站出来,万人响应!”
“正因如此,才不能去。”
林昭庆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如果我们再去,人们就会停下脚步,抬头看我们,等着我们下令、救赎、指引。
他们会忘记,当初是谁撕毁了自己的命书,是谁抱着婴儿站在宫门前高喊‘我要自己选路’。”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我们要做的,不是领导这场变革,而是让它不再需要领导者。”
陈砚怔住,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
李夜拍了拍他的肩:“你回去吧。
告诉他们,李夜和林昭庆已经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