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水后,程久帮他拢上被子,低声恶狠狠威胁道:“赶紧休息,若是再发热惹我难受,我宁可一刀杀了你,也给自己一个痛快。”
苏怀堂眸色沉沉,意外乖顺地点点头。
程久强撑着照顾他,意识却渐渐迷离,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困觉地躺在苏怀堂身侧睡着了。
天色渐亮,东方露出鱼肚白,床榻上的苏怀堂微微动了一下,意识朦胧间,耳边传来轻微温柔的呼吸声,下意识地转过头,却愣住了——
他的身体微微僵硬,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程久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爬上床,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脸庞安然地贴着他的胸膛,几缕发丝散乱轻触他的鼻尖,带着些许温热。
睡着的她微微蜷缩在他身边,无忧无惧,像是找到了最安稳栖息地的小兽。
苏怀堂的胳膊被压在她的身体下,麻得几乎有些失去知觉。
他努力想要换个角度抽出来,几番尝试却怕惊醒了她。看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难得有种放松和自在。
然而,这样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忽然,一阵模糊不清、带着急促节奏的呻吟声从隔壁传来,打破了沉寂。声音愈加激烈,时高时低,隔壁有人正在欢愉交缠。
苏怀堂猛地睁开了眼睛,脸色微微一变。
地字号房间隔音极差,住客中三教九流人员混杂,除了地痞流氓还有暗娼戏子。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捏了捏眉心,闭上眼睛假寐,掩饰突如其来的尴尬。
但那些不断传来的声音和浑话愈演愈烈。
那声音愈发急促,似乎与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相互交织,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启齿的羞耻。
苏怀堂低下头,眼神有些混乱,身子变得僵硬。
而程久依旧熟睡未醒,眉眼间带着几分娇憨,脸颊微微泛红,睡梦中不合时宜地翻了个身,小腿搭上他的腰,像一只恣意伸展的小狐狸。
苏怀堂忍不住咳了一声,轻轻转过身,莫名一股恼羞成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许是感受到了异样,程久睁开了眼,睡眼惺忪地看向苏怀堂,诧异道:“你怎么了?”
她刚睡醒的时候脾气很好,语气软糯,甚至亲昵地好心伸手试了试苏怀堂额头的温度,“退烧了就好。”
苏怀堂深吸一口气,别开眼:“滚下去,谁许你上床睡的!”
程久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纹丝未动,从苏怀堂身上夺过大半侧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嘟嘟囔囔,“昨晚照顾你到凌晨才睡去,实在是太累了。”
隔壁传来男人兴头上的浑话,应和着女子娇媚喘息,程久警觉地一骨碌爬起来,“什么声音?!”
无意中正踢中苏怀堂受伤的右膝,痛的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隔壁受惊声音暂停。
程久好奇心不减,将脸紧贴在墙壁上,脚下踹了踹苏怀堂,“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苏怀堂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冷着脸发火,“没有!”
“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