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风一把放下酒杯,杯中酒液晃盪,溅出几滴。
他从苏清宴手中夺过信纸,目光自上而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我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只叫我送信,竟一字不提!”
柳小风霍然起身,便要与苏清宴告辞,动身离开汴梁。
苏清宴端坐不动,淡淡道:“你去做什么。”
柳小风回身,语气又急又怨:“自然是去帮我姐!出了这等大事,竟无人告知于我。”
“你的望月神剑,练到第几剑了。”
苏清宴的问话不带一丝烟火气,却让柳小风气势一滞。
“我……我练到了食指「天枢剑」与中指「天璇剑」。”
苏清宴道:“倘若你的望月神剑已练至天璣剑,你姐姐又何需让你千里迢迢来寻我。”
“我这不是天资愚钝么。”柳小风面露窘色,嘟囔道:“谁让你创出这般艰难的剑气,便不能创些简易的么。”
见柳小风一脸无奈,苏清宴也不再多言。
“小风,此事交由我处置。你且安心留在汴梁,这么的长途跋涉你也累了,现在天色已晚好好休息,万事待第二天再说。别去胡思乱想,我明日自会来寻你。”
话毕,苏清宴便离开了酒楼。
他行于街上,抬头望向夜空。
浓厚的乌云正缓缓散去,露出一弯残月,清辉洒落,显得格外凄凉。
苏清宴怀着沉重心情动身,本是在汴梁查那些番邦人是否为明教教徒,没成想明教的人没查到,半路却杀出个柳如烟的弟弟柳小风。
想起柳如烟又让自己去辽国草原帮忙,再念及家里一大家子人,苏清宴的心底愈发沉重了。
汴梁城里那些明教的线索,他只能暂且按进了心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脑子里早飘去了辽国草原,满是如何能帮到柳如烟的念头。
次日清晨,苏清宴回到承和堂。
妻子萧和婉见他归来,满面喜色,快步迎上,他却无暇与妻儿女情长。
“婉儿,云承呢!”
萧和婉脸上的欣喜霎时褪去大半,心中微凉。
她轻声问道:“他在后堂配药,你这般火急火燎地寻他,所为何事?”
他自然察觉到妻子神色的不悦。
也是,离家多日,归来第一句话不是问她辛苦与否,而是径直寻找儿子。
彷彿那已长大的儿子,倒比她这个活生生的人更易走失一般。
“云承,云承!”
苏清宴顾不得许多,连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