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抱住我,声音哽咽:“小夜……每次你的难过,我都总在担心……担心我是否该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我有点不想让你太快长大……我知道今天做的这些,或许会让你感到压力……”
“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怕快要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她要去哪里?难道又要再一次离开我吗?
当我试图开口追问,却发觉喉咙像被什么紧紧扼住,发不出丝毫声音。
她的拥抱很紧很紧,仿佛要将我揉进她的骨血之中。
她的泪很烫很烫,滚落在我肩头,渗进我的肌肤,灼得我的血管几乎都要沸腾。
那晚的夜色格外沉寂,仿佛连远处的车流都屏住了呼吸,月亮与星辰也一同放缓了轨迹。
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们交织的抽泣与呼吸声清晰可闻。
“小夜,我都明白的……我明白你心里的酸楚,也明白你所有说不出口的情绪……”
“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爱你……”
“如果现在或者……之后仍觉得难以承受,或许可以……把我当作未来的你自己,好不好?”
“未来的……自己吗?”
“嗯……她会无条件地对你好,就像我现在对你这般。”
记不清那夜是如何沉入梦乡的,也记不清心中的酸涩是何时开始悄然转化的。
只记得醒来之后,胸口的沉闷仿佛真的减轻了许多。
毕业展的热度渐渐褪去,像一杯逐渐冷却的咖啡,余温尚存,却已不复最初的沸腾。
某天我正端起水杯,忽然接到通知:毕业典礼将于两周后举行。
在她的建议下,我不再盲目接稿,而是开始静心整理过去的画作,真正沉下心来思考与沉淀。
她暂停了工作,于是白天我们几乎都一起待在书房,甚至可以整日不出门。
我专注地回顾和反思自己的作品,而她则忙着办理签证、准备材料、规划旅行攻略。
累了的时候,我会坐在她腿上与她静静相拥,会用亲吻诉说心中满溢的喜欢,仿佛那样就能把所有的依赖与感动都传递给她。
直到她的手机响起,打破了连日来的宁静。
她看了一眼通知,抬头对我说道:“小夜,你可能要开始忙了。”
“啊?!”
“你或许要迎来第一份正式合作了。”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她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我逐字逐句仔细阅读,不愿错过任何信息。
那才明白,联系我的是毕业展那天结识的一位女士,也是她的朋友。
对方正在筹备一个大型公共艺术项目,邀请我若有兴趣,便于明日上午十点前往咖啡厅详谈。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她,抬眼撞见她含笑的眼眸,瞬间明白了。
翌日,我提前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直至她出现,身后跟着一位约莫三十五岁、气质干练的女士。对方身着剪裁利落的西装裙,步伐从容。
“林姐,这位就是我提过的沈见微,毕业展上那幅《疼痛的形态》的作者。”
“见微,这位是林总监,‘弥空’公共艺术项目的负责人。”她声音平稳自若,为我们彼此介绍。
“弥空”——我知道那个名字。
那是一个极具前瞻性的跨媒体艺术项目,融合了插画、装置与虚拟现实,在业内颇受瞩目。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与林姐握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