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溪山村回来的当天晚上,俞盼就跟沈砚舟窝在床上,聊着自己这次回去路上见到的听到的事儿。
正聊得欢呢,俞盼的手机在包里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凌洛。
“俞盼!我要去纽约了!”
才接通,俞盼就听见凌洛说的这话,俞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纽约?是我想的那个纽约吗?”
“对啊对啊!就是那个纽约!美国的纽约!”凌洛在电话那头激动得不行,“我后天一早的飞机!跟他一块儿去!”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那位盒饭摊主。
本来凌洛这通电话是想约俞盼出来,在他要离开前好好疯玩一通的。
结果得知俞盼人还在千里之外的青屿,凌洛声音顿时蔫了:“你怎么跑那么远去了啊?我出国前还想见见你来着。”
“没关系啊,”俞盼安慰他,“等放假你回来了,我们再聚一样的。”
凌洛“嗯”了一声,很快又叽叽喳喳地跟俞盼描述他准备去面试的那所院校,说那里出了多少位鼎鼎大名的设计师,话里尽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俞盼握着手机,安静地听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京大,除了沈砚舟的引导,不也是因为对那片学术圣地,对那些名字的向往吗?
等凌洛终于说完,俞盼真诚地说:“凌洛,你肯定会成功的。”
“那当然!”凌洛自信地说,“我必定会成功的!”
见好友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如此意气风发,俞盼自然不甘愿落后。
他现在白天上午雷打不动地去练车,沈砚舟工作忙,没空教他,于是就给他请了教练。
对俞盼来说,教练教和沈砚舟教非常不同,沈砚舟不会说他,只会耐心地教,可他们总是教着学着就会亲一块儿去,有时连着两三天下来,俞盼只学会了扭钥匙,挂档,摁喇叭开雨刷器。
教练教就不一样了,虽说教练很专业也不会说重话,可到底不是沈砚舟,俞盼也更能进入到学习状态,不过短短十来天,他就从最初坐到驾驶座就紧张,到后来能熟练倒车入库甚至还能开上一段路,这可谓进步显著。
练完车吃完饭,简单休息后,下午俞盼就窝在家里写稿子,他不想被困在同一类型的写作风格内容里,写作的同时也在尝试着从不同角度塑造故事。
他通常是一气呵成把稿子写完,然后简单修改一下,查看有没有错别字,再寄往不同的杂志社。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就到月底,期间俞盼陆续收到了四封过稿通知,因为篇幅长短不一,各家杂志社收稿的千字价格也有出入,所以稿费也就有多有少。
不过俞盼到不太在意具体金额,每次稿费回来了,他都是直接把钱交给沈砚舟的。
比起稿费的高低,他觉得看到自己写的文章被刊登到杂志内页,被很多人看到他笔下的世界,这种精神上的满足感远胜于一切-
九月一号清晨,俞盼和沈砚舟坐上了飞往京市的航班,在候机的时候,沈砚舟见俞盼困得难受,就跟他说在京市准备了惊喜,可以猜一下。
俞盼听了精神果然好不少,转着脑子思考沈砚舟会送什么给自己,一直到登机坐下后都没想到具体的,他这才晃了晃沈砚舟的胳膊:“哥,你就告诉我呗,什么惊喜呀?”
“不是说让你猜吗?脑子都不愿意动了?”沈砚舟好笑地看着他。
“神神秘秘的……”俞盼嘟囔着,捏了捏沈砚舟结实的大腿,突然福至心灵,“不会是车吧?我可不敢开!驾驶证还没到手呢!”
他车练得是不错,也壮着胆子在沈砚舟的陪伴下上过几次路,但无证驾驶这种事,对他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俞盼可是一个守法好公民。
沈砚舟摇摇头,眼里含着笑:“不对,再猜。”
“那到底是什么呀……”这惊喜把俞盼好奇得抓心挠肝的,他抱着沈砚舟的胳膊摇晃,“哥,你就告诉我呗,一点点提示也行?”
“乖乖睡一觉,”沈砚舟握住他的手,“昨天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养足精神,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让猜又不肯说提示的,俞盼鼓了鼓腮帮子,见沈砚舟一点信儿都不肯透露,只好妥协,乖乖戴上了眼罩。
或许是起得太早,又或许是身在沈砚舟身边格外安心,他很快便歪着头,睡得香香的。
他们抵达京市时已是中午,出了机场,沈砚舟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便稳稳停在他们面前,司机下车将他们的行李放入后备箱。
车子驶入繁华的市区,俞盼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上次来京市还是一年多前,街道变化也挺大的,他忍不住小声问沈砚舟:“哥,我们这是去哪儿?要去学校吗?”
“不,”沈砚舟侧头看他,语气自然,“我们先回家。”
“回家?”俞盼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茫然,“回哪个家?”
沈砚舟伸手揉了揉俞盼的后脑勺,嗓音温和:“我们在京市的家。”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在一栋看起来崭新的住宅楼前停下,俞盼带着一肚子疑惑,跟着沈砚舟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