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朝没回话。
“你上学的时候,没有学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吗?这些人之中,大多年轻时都是赌徒,卖妻卖女,倾家荡产后想到这里来搏一搏,结果输了,然后不甘心,自然留下来偿债了。”
“所以,其实他们根本不残疾,是被人为弄残疾的?”黎朝朝有些吃惊。
“是。不过,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北区以这里为根基,自然是要仰仗当前政府的关系,但政府也需要服众,所以不能对印加民众太过火,这些人赌输了,本来可以服务一定的年限就放下山去,只不过,有些人不愿意下山。”Morpheus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道:“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不下山吗?”
“因为人的天性是很难更改的,这些人喜欢赌博,喜欢来快钱,又见到了这里来自世界各地富豪的奢侈生活,更不想离开了。”
Morpheus欣慰地看着她,点点头:“不错。所以这些人年限满了后,用自己的身体某些部分来当赌注,继续赌博,所以就沦落到现在的样子,还记得那个打扫房子的印加女人吗?她是被连累卖到这里来的。”
黎朝朝叹了口气。
到第二排牢房时,空气里开始混着潮水与铁锈的味道。有的门后传来脚步拖动的声音,有的则彻底死寂,仿佛里面根本没有活人。第三排牢房所在的位置最深。山洞顶端渗着水,一滴滴落下,砸在铁门上发出冰冷的声音。偶尔从门缝中透出一只眼睛——苍白、凹陷、毫无希望。
黎朝朝喉咙发紧。
相比于这里,之前哈扎沃带她去的别墅区地下室,简直算得上天堂,这里是完全用原始的方式锁着人,不是栅栏,也没有高科技,更没有灯光,厚重的大铁门完全隔绝外面的世界,住在里面的人,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
整个洞穴被人工打磨成多个分区,牢房沿着洞壁一层层延伸,像一座倒置的地下监狱。空气里混着潮气、霉味。山洞深处有风声,却不是自然的风,而是从更深的地方吹来,让人不禁背后爬上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里面不大,因为她们只花了二十分钟就走完了。她跟着往回走时,路过一处铁门,旁边传来轰隆隆响声,她愣了愣,快速往铁门内瞄了一眼——
整个人僵住。
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散落在石地上,被冷汗浸湿,贴着苍白的脸颊,她后背的衣服破烂,露出大半个染血的肩背,肩背处隐约有些纹路。
她大惊,这身形,这纹身。。。。。。莫非,她就是假王拂,在自己昏迷期间,假扮王拂的人,靠近程淮的人?
看到假王拂,黎朝朝心中五味杂陈。
等到两人出来后,那两个男人离开后,她才开口问道:“这里为什么跟我之前去的地下室不同?你们北区的山庄不是要搞拍卖吗?这些人怎么。。。。。。”
Morpheus垂下眼,望着她:“她们不是被拐来的。”
“什么意思?”
Morpheus上了游览车,把手伸出来,示意她上车,等黎朝朝上车后,他看向远处的山间,听不出情绪道:“这些人最开始是自愿来这里的,是第一批参与建造这里的人,后来不同的资本注入后,才逐渐搅浑这里的水,然后才变得面目全非,而这些人,是不同股东的手下,因为大半部分人掌握这里的核心技术,知道整个山庄的秘密,不能放他们走,所以被关在这里了。”
风有些大,黎朝朝疑惑道:“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不是更省事吗?”
Morpheus笑了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杀戮来解决。人是很复杂的,有时候,恶魔也会有感情,尽管那微不足道。”
趁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她立马不经意问道:“你们老板是谁啊?”如果假王拂关在这里,那么说明她跟这里的老板息息相关,就是北区的老板指使她去做的,去接近程淮陷害程淮,可是为什么呢?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莫非这个老板跟程淮有什么瓜葛??
眼下,最好是能够查到老板的身份,前世,她只知道最后收网行动,是没有抓到幕后的大老板的,只是一群虾兵蟹将挡了罪。既然Morpheus是这里的手下,那他肯定知道这幕后的老板是谁。
Morpheus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车子在蜿蜒的山间盘旋,看着这里的路,觉得十分熟悉,直到看到哈扎沃,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又到了这里的地下室囚牢。
不同上次的重兵把守,这次的别墅区外围似乎少了很多守卫,走到里面去,工作人员也少了很多,但关押的俊男靓女数量还是没有减少,只不过,这里面的人换了很多。
哈扎沃只负责地下室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黎朝朝暴露了身份,也不知道她已经是Morpheus的阶下囚了,看到她后,表情十分惊讶,又侧头看Morpheus,不明所以。
Morpheus拧眉,也不解释,只让他在前面带路下去地下室,期间,哈扎沃又想悄悄靠拢黎朝朝,想问她是不是上次不满意,所以这次重新来看,总想从她身上捞一笔。
黎朝朝默默低头走路,她也不想去解释任何东西,只对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