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走出门时,天已大亮。
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医院地址。车子启动后,她摸了摸胸口的珍珠母贝胸针,确认录音功能开启。
二十分钟后,她走进住院大楼。
电梯上升过程中,她看见玻璃门映出自己的影子。脸色有些白,但眼神没变。还是三年前站在发布会台前的那个女人。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
八楼到了。
她走出电梯,走向护士站。值班护士抬头看她。
“请问陆明川的母亲住在哪间病房?”
护士低头查记录,“32床,B区走廊尽头。”
她道谢,朝那边走去。
病房门虚掩着。
她抬手准备敲门,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是陆明川。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我现在没办法回头……他手里有我妈的病历……他说如果我说出去,就让医院停药……”
声音颤抖,像风里的纸片。
沈知微的手停在半空。
她没有推门。
走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两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拿着手机,似乎在拍照。
她退回电梯间,按下下行键。
门快合上时,她看见其中一人停下,往病房方向张望。
电梯开始下降。
她靠在壁板上,呼吸放慢。
原来如此。
任远舟不仅控制了钱,还控制了人的软肋。
他用病历威胁陆明川,就像当年篡改她母亲的诊断书一样。
电梯到达一楼。
她走出去,穿过大厅,推开玻璃门。
阳光照在脸上。
她拿出手机,拨通程雪阳的号码。
“听我说。”她开口,“别去华普。先找顾南舟。我要他帮我调一份住院记录——陆明川母亲的全部原始病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你打算公开它?”
“不。”她说,“我要用它换一个证词。”
她抬头看向医院外墙。蓝色招牌在阳光下反光。
“我要陆明川站出来,亲口说出那天晚上,他是怎么看着任远舟用我的心跳,签下了那份毁掉我的交易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