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沉重如融化的琉璃,滚烫如心头不灭的精血,所过之处,她凡俗的血液仿佛在沸腾、在欢呼、在颤栗着迎接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
它在西宫月体内奔流灼烧。
她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乃至识海神魂,都仿佛被钉死在一座神圣的熔炉里,正在被强行重塑。
这种痛苦远超西宫月所能承受的极限,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无际的炽热与磅礴的能量冲击下,迅速被吞噬。
西宫月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皮肤表面浮现出不正常的暗金色光泽,像是血液在皮下燃烧。
紧接着,那光泽迅速黯淡下去,转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败。
她高昂的头颅无力地垂落,扼在沈栖梧手中的脖颈也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变得绵软。
那双原本燃烧着倔强火焰的杏眸,此刻涣散无神,连最后一丝光彩也熄灭了。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骤然抽走了所有的生气,一动不动地悬挂在沈栖梧的手中。
沈栖梧冷漠地看着手中这具似乎已然失去生命的躯体,如同看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她缓缓松开了手指。
“——扑通——”
西宫月的身躯软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瘫伏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任何声息,甚至连胸膛最细微的起伏都看不到。
死寂……
洞府内只剩下无边蔓延的冰冷。
之前那隐约的山峰哀鸣和法则波动,都随着沈栖梧怒意的收敛而平息下来,一切喧嚣过后,只剩下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一直跪伏在地,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冰层里的赤丹生,此刻终于忍不住,微微抬起了头。
他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因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扭曲。他看到了西宫月倒下,看到了她身上生机全无的模样。
“大……大人……”
赤丹生的声音带着颤抖。
赤丹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比这满洞府的玄冰还要冷上千万倍。他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等待着来自上方的裁决。
他深知这位主人的手段与性情,也明白触怒她的下场。西宫月方才那些诛心之言,足以让她死上无数次。
沈栖梧静静地悬浮在半空,月白道袍依旧流泻着清辉,她垂眸看向杯中凝结的茶叶,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让你守着丹炉,倒是委屈你了。”
掉落的茶盏轻轻飘回石桌,发出一声脆响。
“玄罴公……”
角落里的赤丹生突然凝滞。
他匍匐着,身躯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声音里也充满了恐惧。
“大人莫要折煞老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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