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世界啊,就是一枚诅咒。
红夜便是诅咒降临的标志。
那神呢?
这问题,就连圣女也不好回答。
但救世主的名号实在太盛,她们实在不能坐视不理,还是将江黎再次召进了宫。
再次见面时,江黎在殿外跪了一夜,才得以敲开这扇紧闭的宫门。
见到了的人都说,这是救世主向国王展示救世的诚心,是未来两者联合的起点。
虽也有声音并不和谐,但总算是被盖过去了。
“神使好风光啊。”
一夜后,江黎神色疲惫地进了殿门,险些在阶梯上踉跄几步。
“承蒙国王陛下与圣女殿下厚爱。”他虚虚行了个礼。
他本就最近因红夜的事情劳心伤神,加上跪了的这一夜,精神更是差,能勉勉强强抬起手,已经是莫大的努力了。
他更多的时候,还是将整个身子匍匐在桌椅上,只是动动脑子,还有手。
“担不起神使这一句‘厚爱’,”圣女同国王一唱一和,“或许我该说一句,‘预言之子’?还是‘救世主’?阁下喜欢哪一个?”
自己冒称救世主这件事早就瞒不了。
但先前这二位的态度分明该是默许的,怎么今日一开始便如此发难?难不成先前的种种猜测全是错误,这两位通通闭关去了,只在这两天才刚刚恢复于外界的联系?
这没理头的想法很快被摒弃了。
闭不闭关的,要是她俩闭关,势必也与如今这“红夜”有关;红夜依旧高高在上,最大的变化就是越来越近,其他地方更是没有分毫削弱。
光是这一点就说不通。
“神使阁下,你可知罪?”国王见他出神,没了多余的耐心,怒斥道。
“假称圣言,冒用救世。”江黎低垂着头,答道。
“既然如此……”
“但国王陛下,事出有因,若我不这样做,那些大祭司和普通民众都会死!”
那群石碑还在某个无名的山头上呢。
“荒谬!”圣女不悦,“人各生死有命,还能因为你一个普通的‘神使’而变化?”
她臂间的披帛不觉间凌空,仿佛也同主人一般,愤然指责这位妄图跨越神明的普通人。
“这并非荒谬,也非妄语,”江黎说得斩钉截铁,“这是对人的尊重与敬意。他们虽然是普通民众,但仍然有与您二位共同的地方,那就是生命。”
“生命的法则平等得不得了,却更为残酷。为此,我只能这样做,才能在‘红夜’下堪堪守住那些脆弱的红线。”
他的这番反应,显然不是高座上的两位,所希望看到的。
国王失望地摇了摇头:“阁下欺王欺神,欺人欺己,实在不配为神使。”
“神明也不再认同阁下,”圣女的话紧随其后,“祂愿收回这份殊荣,赐予你永恒的苦痛,权当你对神明的辱没。”
两人一言一语,判处了这位风光无限的救世主的死刑。
消息传播得很快,事实上,自从江黎没能从宫殿里走出,各种流言蜚语就此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