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论断让朱利安与威廉都感到了后怕。
“那么它为何不动手?”威廉的声音带著疑问。
“既然已经盯上你为何只是进行监视与挑衅而不直接攻击?”
这个问题同样是林介心中的困惑。
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感觉非常奇怪。”
“它看我的眼神不像一个飢饿的野兽在看美餐,而更在审视一件艺术品。”
第二天一早,天色依旧阴沉。
他们以“对死者表示哀悼,並希望能从其遗物中寻找一些与心理健康”相关的线索以防止类似悲剧再次发生”为由,在施密特教授的带领下成功进入了第一位自杀者,舒尔茨的学生宿舍。
那是一间位於海德堡大学最古老建筑顶层的狭小单人宿舍。
房间里瀰漫著压抑与孤独的气息。
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以及一个占据整面墙的巨大书架,这就是房间里全部的家具。
房间里空无一物。
或者说是一种诡异而矛盾的“空”。
房间的基本陈都还在。
书架上带有灰尘的康德、黑格尔与叔本华的艰深哲学著作也还整齐排列在那里。
但是所有能够证明“弗里德里希·舒尔茨”这个“个体”曾经存在过的带私人属性的物品却全都消失无踪。
书桌上没有书信、日记或课堂笔记。
衣柜里没有一件带著主人体温与气味的衣物。
墙壁上本来贴著私人照片或纪念明信片的地方,都只剩下顏色更浅的突兀空白印记。
整间宿舍好像经歷过一次专业而彻底的“消毒”。
一个看不见的“清洁工”在死者自杀之后立刻进入这里,並用强迫症般精准的手法抹除掉死者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关於“自我”存在的证明。
仿佛弗里德里希·舒尔茨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这————这不可能————”施密特教授看著眼前诡异的一幕发出不敢相信的低语。
“我两周前才来过这里!那时候这孩子的书桌上还堆满他的博士论文草稿!
墙上也还贴著他和他家人的照片!这些东西都去哪了?!”
“被吃”掉了。”朱利安的声音冰冷。
“传闻中二重身”在替换宿主后,会本能地將其在现实世界中所遗留的所有身份印记都一併抹除。”
林介没有说话,他走到那张唯一能证明死者曾经在此生活过的单人床前。
床上只有一张光禿禿的床垫,床单与被子同样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