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人不愿在她面前现身,就算她再怎么寻找,也是徒劳。
就在公主一行人于驿站大堂匆匆用膳之时。
一个小二打扮的男人端着一个食盘,堂而皇之地走向关押白脸侍卫的厢房,对门口的守卫说:“官爷,这是里头那位的饭食。”
门口的侍卫依例用银针试探过饭菜,确认无毒后,挥手放行。
小二低头敛目,推门而入。
进门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垂着头奄奄一息的白脸侍卫。
小二脸上谦卑的表情瞬间化为冰冷的杀意。
他反手闩上门,迅速从腰后取出一截早已备好的绳索,利落地扔上房梁,打了个结,随即将绳索套上白脸侍卫的脖子,用力将其从椅子上拖拽起来。
用过晚膳,休整的时辰一到,江芙诗便下令队伍即刻启程。
柳梓按例前去提审人犯,推开厢房门,只见那白脸侍卫已悬在梁上,双目圆睁,身子早已冰凉。
消息传到江芙诗跟前时,她正准备登车。
“死了?”她脚步一顿,心头猛地沉下。
柳梓一脸凝重:“对,是吊死的,可能是畏罪自杀。”
江芙诗眸光一凛。
若是畏罪自杀,何必拖到现在?昨晚在库房就有机会自尽。而且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是在即将面圣的这个关头?
“带本宫去看看。”
柳梓骇然失色:“殿下,那是腌臜的尸体,恐冲撞了您!”
江芙诗面色一寒,语气斩钉截铁:“带路!”
柳梓不敢再劝,只得侧身引路。
来到房前,青黛紫苏等侍女站在门口,不敢靠近一点。江芙诗径直走入,旁边一名举着火把的护卫赶紧为她照明。
白脸侍卫的尸体已被放了下来,平躺在地面上,面色青紫,颈间的勒痕深可见肉。她蹲下细看,掰开他紧握的手指,见指缝间还残留着几缕粗糙的深蓝色麻纤维。
“今晚有谁进过这间屋子?”她头也不回地问道。
一旁看守的侍卫慌忙跪地:“回殿下,只有一个送饭的小二进去过,约莫是半个时辰前。”
江芙诗猛地站起身:“立刻封锁驿站,给本宫追!那送饭的就是凶手!”
她指着地上的尸体,对柳梓厉声道:“这尸体脖颈勒痕交错,指缝中还有搏斗时留下的衣料纤维,必定是被人强行勒毙后,伪装成自缢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尽骇然。
虽然心中又急又气,但江芙诗很快压下翻涌的情绪,恢复冷静,命令道:“立即通知本地官府前来勘验,在此之前,此间屋内一物一动都不许碰,保留所有痕迹!”
柳梓单膝跪地,抱拳请罪:“末将失职,请殿下责罚!”
江芙诗看着他,目光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此事怨不得你,是敌人太过狡诈。起来吧,后续还需你出力。”
她抬眼望向京城方向。
皇后的手段实在可怕,想必她早已做了万全准备,连这沿途驿站都安插了杀手。
这一次,是她棋差一着了。
她疲惫地揉了揉刺痛的额角,在青黛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这一次,马车毫无意外地驶入了京城。
车驾并未直接回公主府,而是被一小队宫廷禁卫引着,从侧门径直入了皇宫。
江芙诗有些惊讶,青黛扶着她下了车,只见父皇跟前的御前二等太监早已静候在宫道旁。
“玉荷殿下,陛下吩咐老奴在此迎候。请您即刻随老奴进宫面圣吧。”
江芙诗心下一凛,强打起精神,“有劳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