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何深重重地哼一声,帮他把床摇起来,自己搬着小板凳往前挪挪挪。
“别生气了,我也没想到能这么严重。”
谢长安如愿以偿地摸到他的脸,结果糊了一手的眼泪,只好往前凑凑,轻轻抬手帮他擦眼泪。
看着他眼角处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刮到了,谢长安动作微微一顿,双手捧起来他的脸,凑近了看了看,问:“眼睛这里怎么了?怎么破了?”
他愣了下,摇摇头,之前都没感觉有什么问题,这会让他轻轻碰到才觉得伤口被眼泪蛰得刺痛。
“没事,我不小心弄的。”
何深吸了吸鼻子,脸扭到另一边不让他看,把手机放到他面前:“你要吃什么自己选。”
“乖,不哭了,哭成小花猫了。”谢长安看他鼓着脸,明显气还没消,笑了两声,讨饶道:“我真没想到这么严重,按理来讲我是初犯,他应该从轻发落的,谁知道这么严重。”
“为什么会这么吓人啊,你之前浑身是血。”
何深吧唧一下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不让他看,带着哭腔的声音引起了微微的震动:“我以为我要害死你了。”
“你不是道士吗?你别这样,我不想你死……”
谢长安一愣,伸手揽住他,在他后脑勺上呼噜两下,笑着说:“不怕,不怕啊,我没那么容易死。”
何深往下缩缩,钻进他怀里攥着他胸口的衣服嚎啕大哭。
脑海中又有隐隐约约的画面闪过,只是当时并不是在医院,像是在什么一望无际的水域,当时怀里的人也是埋在他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长安,你别死,我不要你死……”
“不是说没这么严重吗?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阎王吗?谢长安……”
“谢长安,我后悔了谢长安,你别丢下我……”
谢长安皱了皱眉,阎王?自己吗?
他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记忆,甚至也不记得自己的过往,所以在受罚前自己是个阎王吗?
他一言不发地抱着何深,试图梳理那些时不时蹦出来的繁杂的画面,但一无所获,好像还起了反作用,他越是努力想要拼凑出那一部分回忆就越是容易遗忘,没多久他就已经连一开始的那些场景都忘记了。
“谢长安,”何深像小动物似的在他怀里蹭了两下,吸吸鼻子:“你真的吓死我了,我再也不要你帮忙了。”
“真没事,以后我谨慎点就行。”谢长安轻轻拍拍他的背:“我都不知道燕柠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给我这么大的惩罚,都让我感觉是不是有人在借机公报私仇了。”
“谁啊,这么讨厌!”何深唰一下抬头,顶着红得像兔子的眼睛看着他,脑袋上的呆毛竖起来,戳在谢长安下巴上,他想了想,张牙舞爪地问:“是不是那个……”
“笃笃。”
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人齐齐抬头望过去,居然是晏明。
“嗨,长安,你还好吗?我能进来吗?”
谢长安看他两秒,点点头,指了下对面离他八米远的椅子:“请坐。”
晏明手里提了些水果,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他晃了晃,跟谢长安说:“给你带了点补身体的东西。”
“谢了。”
晏明挑了下眉毛,看看一脸如临大敌的何深,视线慢悠悠聚焦在谢长安的脸上,笑了下问:“你这次干啥了?怎么这么严重?”
谢长安耸了耸肩:“没干啥。”
晏明定定看了他两秒,笑了两声,摇摇头感慨:“都说让你别跟叶言对着干了,这下好了,逞一时之快,最后痛的不还是自己吗?”
谢长安冷笑一声,看着窗外,声音也颇为不爽:“切,随便他。”
“唉,你啊,改改你那破脾气吧,哝。”
晏明丢过来一个何深十分眼熟的小瓶子,他慌慌张张地接住,看着晏明。
“再给你一瓶花蜜,最近可别折腾了啊。”
“知道了。”谢长安看着他点点头。
“行了,不打扰你俩,我走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