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直接转身离开。
宋瓒慌忙上前拦住,他看着容显资冷漠的神色:“你教我就好。”
他拦着容显资的手又紧了些:“像腊八粥一样,东西我都备好了,我知道有哪些,你教教我,好吗?”
容显资想起来,那日她在船上让孟回准备她给玹舟过节的东西时,宋瓒亦在场。
这些日子来容显资身子亏空太大,纵使她眼下功力深厚,也四肢寒凉,宋瓒掌心的炽热隔着衣衫灼烧着她。
宋瓒在下厨方面的天赋实在比容显资优秀太多。
张内管明白宋瓒想同容显资相处,屏退了下人,给容显资塞了个汤婆子就下去了。
膳房火光温驯,宋瓒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就这样挽袖揉搓着米糕,容显资站在一旁冷冷看着,腹部又开始隐隐疼了起来,忍不住轻咳。
闻声宋瓒僵了刹那:“身子还没好全?”
容显资随意道:“估摸着落下病根子了,天气转凉,就忍不住咳嗽。”
听见容显资有些虚弱的声音,宋瓒揉着米糕的力道大了些:“我送去的丹药,你没吃吗?太医院给你开的方子我看过,没有我送的好。”
自王祥死后,内廷对容显资的明枪暗箭就偃旗息鼓了,她也松口气开始就医,但看过的太医都说当时下手太狠,也错过了将养的好时辰,大抵??x?以后秋冬都得咳着过去了。
容显资摇摇头:“吃了,没用。”
吃了,没用。
一句话叫宋瓒心绪复杂。
容显资肯用他送去的东西了。
他送去的东西也没用了。
容显资瞥了一眼宋瓒,提醒道:“你再用力些,这米糕就不好吃了。”
宋瓒如梦初醒收回思绪,有些慌乱放下面团。
宋瓒做好重阳糕时,张内管刚好买了菊花酒回府。
他屏退了下人,给容显资斟了一杯酒。
容显资冷冷看着他:“宋大人,我对和你共饮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没兴趣三个字太轻了,她拧眉:“很厌恶。”
她和宋瓒喝过两次酒,一次在成都府,一次是洞房花烛夜。
都充满了耻辱与不堪,一回忆便是欲望裹杂着沉香,令人作呕。
同样拥有这份回忆的宋瓒心下泛起刺疼,可再来一次,他知道他大抵还是会那样,甚至更为热切。
他轻笑一下,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容显资的酒杯,像是二人共饮。
窗外桂香淡淡飘进。
容显资坐在一旁,等着宋瓒喝尽兴。
“不是这个味道。”
宋瓒尝了一口重阳糕,这是容显资改良过的,用了奶酪,口味新奇。
但不是那日他在船舫之上吃到的味道。
容显资冷冷看去:“宋大人亲手做的,我也是诚心指导过,味道不合大人心意,怨不得我。”
宋瓒又给自己斟了杯酒:“不是你做的。”
容显资不答。
“你很恨我,对吗?”宋瓒仰头一饮而尽。
这话让容显资眼神暗了下去,想了片刻,她才开口:“我倒情愿不恨你。”
她是一个不甚记仇的人。
对这样的人来说,恨一个人会格外累。
得了容显资的话,宋瓒却笑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