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这样的!”
这都哪跟哪啊。
喻闻雪压低声音:“他不喜欢香囊,你还是换一个送吧。”
“我做的,他敢不喜欢?”杨柳儿气急了:“阿娘说,顾二公子身份不详,血统存疑,是个私生子。如今更不过是一介小官,并非良配。我既不图钱财,又不图名利,他又岂能眼高于顶?”
“人跟人生来就有云泥之别,我能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我若看不上他,他就只是任我踩在脚下的烂泥。”
“你既瞧不上他的身份,那就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喻闻雪没了耐心,脸色也不太好看。
本以为杨柳儿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没想到也是个骄横跋扈惯了的。
不愿与她多费口舌,转身就走。
杨柳儿上前拦住她,拔高声音:“你这人好没教养,果然是穷乡僻壤出身的破落户,以为巴结上顾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不管你怎么巴结,也改变不了骨子里卑贱的事实。”
“随你怎么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喻闻雪在心里扮了个鬼脸,恨不得把手里的葡萄丢在她身上,没好气道:“让一让。”
杨柳儿跺跺脚:“站住,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喻闻雪脚步一滞。
拳头紧紧握起,不过须臾又松了下去。
脑海里过了千百遍反击的话,但最终只是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能与旁人起冲突。
没有人会向着她。
她惹不起。
“不是说要给我送葡萄?”
熟悉的嗓音响起,一抹暗色的衣角闪现,只见顾云深身姿挺拔,嘴角弯起一个戏谑的弧度:“被恶犬缠上,怎么也不知道求救?”
“傻乎乎站在这做什么?”
喻闻雪呆呆地看着他,大脑短暂放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二公子。”杨柳儿当即换了个态度,忙递过香囊,满脸堆笑:“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希望你能喜欢。”
顾云深看都没看她一眼,朝喻闻雪伸出手:“葡萄。”
见他动作,杨柳儿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正欲把香囊放到他手里,就看他接过了那盒葡萄,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她。
他的相貌本就偏冷,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若非嘴角含着笑意,总有一股肃杀之气。
阿娘说了,顾二公子自小长在寺庙里,不懂京城大户人家的规矩,是一个粗鄙之人。
但他长得一点儿也不粗鄙,比那些贵公子都要好看。
没关系,他不懂,她可以教他,培养他。
思及此,杨柳儿再次鼓起勇气,锲而不舍道:“还请公子收下。”
顾云深终于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因为,我爱慕你。”
杨柳儿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个遍,脸颊微红:“公子不懂情爱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什么是爱。”
就像路边的小野狗一样,只要给它们一点吃的,就会心甘情愿跟着主人。
这番话倒是极大逗笑了顾云深,肩膀微微耸动,从袖口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百无聊赖地把玩。
喻闻雪在一旁边看戏边吃葡萄,发现他可能要来真的,夺过他手里的匕首,“不玩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两个在说话,你捣什么乱?”杨柳儿刚反驳一句,就见那把匕首反射着阴冷的寒光。
明明是在阳光下,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