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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2页）

刚才对张昭说的在放平的轮椅靠上背躺着睡了一晚的这句话，贺寻是撒了谎的。

昨天张昭被放到床上后一点都不老实。

胡言乱语地说了很多话，字字都听了让人心酸，嘴上不停不说，身上也不老实，盖在身上的被子一会就踢掉了，贺寻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给他盖回去回去。又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蹭了贺寻一床一枕头。

真不让人省心，后来贺寻怕他折腾到摔在地上，贺寻想着要是他真摔了下来自己也没办法把他扶回去了，就只好贴着床沿用身子护着他。

卧室的灯光昏昏黄黄的，贺寻就着光线伸出手摸了摸张昭锋利的眉眼，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张昭的额头。

已经很久没有靠得这么近了吧，贺寻没有闭上眼睛，轻轻地眨着，睫毛扫过张昭微微潮湿的脸颊，“张昭，你乱别动。”

躺着的那个人好像感受到了贺寻的安抚，真的就不再乱动了，呼吸慢慢变得沉稳而均匀，终于睡熟了。

张昭发烫的鼻息混着烈酒的辛辣一下下规律地喷在贺寻的脸上，眼睛都要起了雾，贺寻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在晦暗的光线下仔细地看着睡熟的那个人，“张昭，让我好好看看你。”

后来，贺寻也没舍得躺回轮椅，就这样欠着身子，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坚持了一晚。

张昭在回去后的几天几乎每天都给林哥打好几个电话，一次次追问摩托车到底修好了没。

最后还是吴森先受不了了，他招呼也没提前打，进了张昭办公室的门就开始半开玩笑地吐槽，“能不能不要天天烦我林哥。”

然而这反倒提醒了他，他又掏出了手机就要打给林哥：“哦，对了，今天还没问呢，修好了没。”

吴森按住了他，劝道：“张昭，别胡闹了，我知道你烦，心里慌，你有事找我说，林哥店里一天天怪忙的。”

张昭也知道自己是在病急乱投医，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看破又说破又是另一回事。他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今天过来找他，吴森还另有其事。

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张昭听进去了多少，见张昭不说话也没要继续给冯林打电话了，吴森才切入了正题：“过段时间就是ETZ芯片行业峰会了，集团的意思是除了各自主线，追光和集团再联合承办一个分会场，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张昭：“这次我想在安全这里单独讲一个故事，在追光3。0铺开市场和追光4。0研发这个阶段，后续可以合入4。0主线。但我希望这个可以追光独立来做，包括后面拉投资。”

启兴受制裁，一举一动更受瞩目，可以有新故事持续吸引市场和独立造血能力集团也支持，但也不想追光完全不受启兴集团的控制。

吴森继续说道：“再和我一起见几个投资人，表态你们可以完全独立，启兴给追光做背书，再给一些想象空间。”

往哪个方向讲一个故事，讲谁的故事，张昭当然是希望由贺寻亲自做这件事。安全这个故事本身就是由贺寻而起，往深了说，张昭觉得他所有的故事，都是因贺寻而起的。

他不想看到贺寻窝在那个狭小的卧室里熬夜干杂活还债，不想看到他畏手畏脚地打个工还要用化名。虽然不知道贺寻是如何走到这样的困境，但他希望看到贺寻再变回那个自信活跃，侃侃而谈，游刃有余的样子。

张昭又十分矛盾，今年的峰会场在江洲，离京平市跨着几个省，他身体受不了的吧。贺寻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他，差到什么情况他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千头万绪，无从下手。

虽然这样，但张昭在行动上却老老实实，不再像之前那样冒失了。每晚去送饭都轻手轻脚的，看到饭盒有被收进去才觉得有了一点安心。

纠结了好多天，最后还是决定让严正从赵方团队出一个人跟着参与了，他实在不想折腾贺寻了。

临近峰会，张昭的矛盾快到了临界值，这次去江洲出差，加上后面见投资人的时间和来回的路程，最快也要两周。他不想离开京平，怕一个不留神，这人又不知道跑哪了。

临走前他还想再见一见贺寻。

头一天晚上怕打扰到他休息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敲门，第二天，张昭来了青盾，他不确定贺寻今天在不在。

快到贺寻工位附近的时候张昭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还是不希望贺寻在那。看到贺寻的那一刻，万千的紧张和不确定又化做了思念落地后的惊喜，他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张昭直接坐在了贺寻旁边的空位上，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只是他和贺寻换了位，当年在小楼，是贺寻这样走向了他。

时空兜兜转转，来来去去的变了样，但先说话的那个竟然还是贺寻，他看到张昭过来也不惊讶，直接问他：“你需要我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