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水汽朦胧,街上多是束发豆蔻的少男少女,垂鬓厮磨,笑容满满。亦或年轻一些的几口之家,抱着小娃娃妇唱夫随。二人尴尬的年纪杵在其中,更像是两位爸爸。
集中摊摆琳琅,比京都更有趣些,可惜现在心绪缺缺。采昭子见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采臣子若停下,他也就停下,但是眼神空空,不知能想什么。
“何必步履疾疾?”采臣子拉住采昭子:“看这个不是你想吃的?”
采昭子回头,闻见摊前香气,烤的黄亮的桃酥安躺于篮,酥的捧起来就掉渣。
这是去年七夕他想吃的东西,还记得当时见怀烟吃的太香,勾起了食欲。
采臣子朝他伸手,采昭子就咬下一口。食物入口即散,不过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香甜。
“好吃吗?再买些?”
“足够了。”
采昭子的目光四处游弋,盯着欢声笑语的少男少女们半晌,察觉到好像也有两两是同性相依,有些诧异。姑娘们坐在小舟上拉手环搂着说小话,融洽江南景色中的绰约。年长些的公子们还好,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相聚一起便上下胡闹,像要比着翻腾。采昭子有些好笑地望着他们,勾起自己儿时,但思来想去,记忆里没有类似画景。
怪可惜的,采昭子想,当时做什么都要悄悄的,若自己也与采臣子同位,说不定也历经这般胡闹了。
他的目光最终停驻在那些嬉戏的孩子们身上,那些在母亲的臂弯中,被父亲调逗地折腾的孩子们,温馨地像话本。
采昭子叹了口气。胸口有些堵得慌,喘不上气。他收回目光,可这感觉还在,逐渐蔓延到心尖也有些发悸。
别在这大庭广众下,又犯了病,惹人留注。
为什么,只要一挨着采臣子,这些病啊症啊就如影随形,不受控制。
采昭子张皇探寻,身侧是家糖渍青杏铺子。他急急忙忙走过去。
“想吃这个?”采臣子挽起他:“摊主,来一碗。”
“不,不要甜。”
“不要甜?”采臣子疑惑道:“虽说小昭不爱吃甜,可没了糖饴可生涩的很啊。”
采昭子痛地说不出话,采臣子见人没动静,连忙道:“不加甜。”
采昭子囫囵咽下几个,酸呛传至胃腹,敏感的肚子登时惊涛骇浪,硬生生压下心口的堵塞。
采昭子缓过来,长吐一口气,这下只用专心对付肚子了。
“这太酸了,都发苦。你怎么吃得下。”采臣子咬了一口就都吐出来。抬眼见采昭子捂着肚子冒冷汗。
他俯着身子,估计自认为掩饰地挺好。
采臣子连忙坐到人身边,伸手探入。
“你别动……”采昭子一动更疼。
“听话。”采臣子不由分说覆住,采昭子的手冷的跟冰块一样,他把他手抽开,覆上小腹,轻柔揉捏起来。
“哪里难受?”
采臣子的手温热,他覆盖过的地方真的舒服不少。采昭子气息渐缓。
采臣子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才面面俱到的体贴担待?若是假的,忍耐着装得也够久的了。自己现在把他什么逆鳞都触了,也再跑不掉了,他之后还能再装下去吗,装得长一点……
“你可真行……”后话被采臣子闷住了,半晌他气叹:“怪我,怎么能让你吃这么酸的。”
弟弟的腰上没肉了,小腹也比印象中又小一圈。采臣子都怕自己使的劲大会不会掰到骨头。
“我好了。”采昭子直起身:“走吧。”
“回去哥哥给小昭好好滋补,可不能再瘦了,瘦出毛病。”采臣子的手又攀上采昭子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