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绮玲和晏辞微这方温度正好,偶尔聊天,偶尔打闹。
比寻常母女更亲近,好像裴绮玲是晏辞微的密友。
晏明琼和晏辞微这边冷到发僵。晏明琼自己那侧冻得她手疼。
好漫长一顿饭。晏明琼希望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裴绮玲已经自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四九城,下一个星期又在哪里。
可这样一顿饭对晏辞微来讲只是常态。
不能怪她吃味。晏明琼默默消灭了最后一口饭菜。
已经凉透的东西好吃不起来,再喝茶,茶也冷得发苦。
强行追来的后果就是如此,只有难吃的食物刮着喉咙。
好歹,她还能结账。裴绮玲不会跟她抢这个。晏辞微看见她放上了卡,也就没动。
“你现在要回去找她吗?”裴绮玲听晏辞微说完了安迟叙那边的事,也知道了她们最近的约定。
她看着灿烂如春的女儿,觉着时候差不多了。
“可能不行。”晏明琼却先晏辞微开口。
晏辞微眉头轻拧,看向晏明琼的眼。
晏明琼的眼和她形状太像,偶尔看见晏明琼,晏辞微只觉得自己在照镜子。
无非多了几条皱纹,多了时光的沉淀。少了些活力。
她曾讨厌看见晏明琼,尤其这双眼。
每一次对视都在提醒她,她也是如此卑劣恶心的人,下作得不择手段。
如今再对视,却不曾生出这般剧烈的厌恶。哪怕听见晏明琼的“阻止”。
晏明琼语速挺温吞的,大概也不是真的想要阻止晏辞微,是提醒。
以前多少次对话,晏辞微都误解晏明琼的实际意思,总觉得她在阻拦、控制、批判?
可能晏明琼只是想提醒她,可能晏明琼是在生疏的尝试着关心她。
多奇怪。晏辞微直到不恨自己,才发现她的母亲原来没有那么恨她。
恨算不上,讨厌也许有点。
爱在这两种感情之下太朦胧,却分布在每时每刻里。
最难解的恨里总带着爱。
晏辞微在自洽以后把以前恨生出的结一个一个解开。
所以安迟叙要和她分开,让她独立。
只有自己才能养大自己。
“怎么说话的?”裴绮玲最了解晏明琼,轻声提醒。
晏辞微性子和晏明琼差不多,哪儿能接受晏明琼这样的话。
“我的意思是,她的项目交接还要三五天,到大年二十八左右。”
她们忙起来向来不过年的,今年是晏辞微主持,稍微人性化些,没让人大过年的加班。
“那你让你家团团过来?”裴绮玲拍拍晏辞微的肩膀。
女儿长大之后,她也没和女儿团年过。今年春节注定很不一样。
“她还在忙,而且,何必多跑一趟。”晏辞微没往过年的方向想。
还以为裴绮玲说要安迟叙过来陪她,等她忙完一起回s市。
“不是这个。”晏明琼也想很久了。
如果晏辞微能留下,说不定裴绮玲也会跟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