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回都没弄死齐王,太后兴许是退而求其次了,弄不死,把人赶走总可以吧?
烟令颐想了想,便道:“好事,齐王若是走了,日后你江山更稳固,你同意了便是。”
她心想,这大麻烦走了正好,她也不必日日操心去伪做娇娘。
宁月在这边得了烟令颐拍板,便知道明日上朝该如何说,随后提心吊胆,晃着萝卜去了清雪宫。
——
夜,清雪宫。
刚受封静妃的萧云繁对坐于梳妆镜前。
清雪宫是皇后刚命人收拾出来的宫殿,殿内一齐都是新的,因萧云繁来自南雪,所以这殿中之物多数都是南雪国的供奉,可见这大晋皇后是用了心的。
萧云繁眼眸渐渐扫过周遭之物,最后落到镜前,透过镜子瞧着她自己的脸。
镜旁的烛火盈盈亮亮,照着她明媚的面。
她与这宫里的女人有几分不同。
大晋的女人生在好山好水里,多柔顺温婉,但她不同,南雪国的人生来高鼻深目,眉眼中自带一种凌厉的美,她身量高挑,就连今日所见的皇后都比她矮上些许。
萧云繁细细的瞧着她自己,确定这张脸有迷倒文康帝的本钱后,才问身旁的宫女道:“圣上几时来?”
一旁的宫女也是她从南雪国带来的心腹,闻言低垂下头,道:“回公主——”
“娘娘。”萧云繁打断她,艳丽的面上闪过一丝冷:“再犯这种错误,以后不要在本宫身旁伺候。”
她一个人来到这陌生皇城里,本就背负了太多压力,若是身边再来两个不灵醒的蠢货,那她真要被拖累死了。
“回、回娘娘话,皇后说今夜皇上会来,但是奴婢方才出去打探,说是皇上下朝之后,直奔凤仪宫而去了。”
说起大晋皇城的辛密,宫女的声量渐渐低下去:“奴婢去与旁人打探,旁人只说,圣上来不来,大概要看皇后心情。”
据说,这位皇后命极好,当朝太后是她的姑母,她自幼和皇上青梅竹马,皇上对她十分好,已经许久不曾去宠幸过其他女人了。
萧云繁原本神色淡淡,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勾了勾唇角。
她与她哥哥有如出一辙的锋利美貌,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也藏着一样的讥讽。
“看皇后脸色?怎么可能,看太后脸色还差不多。”萧云繁语调冰凉凉的,道:“她要真有那么重要,皇宫里面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女人?皇上迟早还会宠幸本宫。”
那皇后最多是受宠一点罢了,但也不可能宠到因为她而遣散后宫的地步。
而一个男人的宠爱,是这天底下最靠不住的东西了,就算是这皇上今日不来,明日不来,后日也总要来,她有这样的美貌,不怕没有出路。
一旁的宫女低垂着头,轻声道:“娘娘何须争宠?我等在异国他乡,应小心谨慎才是。”
萧云繁又哼了一声。
“蠢货,我哪里是为了一点恩宠?”
宫里面那些女人争首饰争簪子争衣服,她早都看够了,她当过公主,自然有不同的眼界,她是为了她哥哥,才来大晋这一趟,她争宠也是为了南雪国,她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也算是在大晋里,给南雪国留了一个最坚固的钉子。
她的雄心壮志,又那里是一个宫女能理解的?
“下去。”萧云繁烦躁的摆了摆手。
萧云繁这头才刚刚让宫女下去,外面便传来通报声。
太监的尾音高高长长,一声“皇上到”几乎要顶破云月,坐在镜前的萧云繁心口“怦怦”的跳起来,人从莲花座椅上下来时,竟然有点腿脚发软。
她在来的路上想过一万遍,但真的到了要侍寝的时候,还是觉得慌乱。
萧云繁走到门口俯身行礼,正听见一道温和声音响起。
“起身。”
她抬眸间,瞧见了一张秀气到几乎可以称之为“漂亮”的脸。
甚至文康帝比她站直了还矮一点——这个头,大概也就到她哥哥的胸膛吧?大晋男人竟然生的这般文弱,到底是如何战无不胜的呢?
“静妃?”文康帝含笑望着她:“可还习惯这里?”
“回皇上的,妾身习惯这里,妾身很喜欢大晋。”萧云繁对文康帝柔柔一笑,引着文康帝落座,两人饮酒用膳后,萧云繁伺候文康帝上榻。
文康帝这时候就已经想走了,她迟疑着想找话题往外溜,但萧云繁上前一步,竟是带着她直接倒在了榻上——哎呀!静妃好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