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择玉微微侧目,那眼神冷酷无情,似在看一只蝼蚁。
“不自量力……”
唐择玉手上用力,正要送林虎一程,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和腰间的弟子令牌,冰冷的杀意被恍惚所取代。
“青玄宗的杂役弟子?”
唐择玉声音嘶哑,手上的力道减了两分,给了林虎喘息的机会。
林虎听见杂役弟子,以为唐择玉是在嘲讽他,顿时怒火中烧,拼尽全力挥掌劈向唐择玉。
唐择玉身上有伤,一时不适应,倒真让他挣脱。
“狗杂种,居然敢骗你爷爷,吃我一拳!”
林虎嘶吼着再次挥拳扑上来。
然而他的攻击还没有碰到唐择玉,一股阴寒的气息已经将他凌空擒住。
刚才还任人宰割的唐择玉,此刻长身玉立,目光如炬,衣衫褴褛也难掩锋芒,恍若一把精心打磨的宝剑,光华四射。
林虎动弹不得,惊恐大叫:“薛滔救我!”
薛滔没敢动,早在唐择玉清醒时,他就察觉到异常,心神俱震。
唐择玉看向薛滔,他没有出手,只一眼,磅礴的威压犹如泰山压顶。
薛滔双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
“你们既然是青玄宗的弟子,为何要对我出手?”
唐择玉走到薛滔面前,冷声问道。
薛滔压下心中惊骇,垂手道:“唐师兄,今日是我们有眼无珠,还请高抬贵手,绕我们一命。”
唐择玉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吓人了?
“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杀人……”
话音未落,唐择玉猛然僵住,大脑阵阵刺痛,无数陌生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入他的识海。
他看见自己欺师灭祖,坑害挚友,欺凌弱小,残杀同门,宗门上下被他搅的鸡犬不宁。
唐择玉手脚发冷,这不是他。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他下山除祟被困……
唐择玉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收敛威压,端详薛滔道:“你是薛滔?已经筑基了,不错。”
身上的桎梏消失,薛滔也没敢起身,闻言心头一热,一时百感交集。
唐师兄竟然还记得他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杂役弟子。
唐择玉心中疑虑重重,不愿和他们多做纠缠,顺势卖薛滔一个人情:“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计较,你们自行离去。”
薛滔如蒙大赦,起身拜谢:“多谢唐师兄,我这就带他们离开。”
薛滔连忙抓过林虎和另外两个弟子,退出门外,消失在暮色中。
待脚步声远去,唐择玉刚挥袖关上房门,体内的煞气便消散一空,强撑的气势瞬间倾颓。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面色煞白,身形踉跄后退,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一瞬间抽干,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向床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