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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只章鱼（第1页）

317。

最先爆发的是泪水，随后是怒骂，演变为诅咒，再慢慢过渡到恐惧和不敢相信，直到那个克拉克忍无可忍，给了莱克斯一个足够把他裹住的拥抱。最后，在超人的怀抱中，莱克斯嚎啕大哭。

布鲁斯站在一边看着，克拉克冲他招手，但布鲁斯拒绝了这个拥抱。看着莱克斯爆发出的情感，布鲁斯不知为何，眼眶深处也浅浅湿润了。但布鲁斯不知道世界都发生了什么，他没有一个和克拉克与莱克斯拥抱的理由。

过了大约……天啊，很难熬的半个小时，布鲁斯都怀疑莱克斯可能脱水而死的时候，莱克斯终于舍得从克拉克的怀抱中离开。

“我们去哥谭。”莱克斯·卢瑟说，“欧米茄必须见见你。”

“为什么？”克拉克问，“你是莱克斯，他是布鲁斯，戴安娜要去地府。其他活着的人都——”

“克拉克。”莱克斯说，“无论你为什么回来，这个世界没有拯救的价值了。是，我是发了疯一样想要把你带回来，但我也知道世界不配有你。”

似乎这场大哭让莱克斯的脑袋重新变得清醒一些了，布鲁斯刻薄地想。

“我带你们去见欧米茄。”莱克斯说，“我都哭了，我不信他能忍住。”

318。

那个克拉克拘谨地坐在木车后沿，看着超人机器人拉车。布鲁斯坐在他旁边，莱克斯坐在一个角落。刚才，莱克斯亢奋地介绍了孤独平原最边缘的一片巨大草坪。“这是幽灵的斗篷，”莱克斯说，“在斗争吞没天堂与地狱后，他也倒下了。”

克拉克的腿收在身前，他问莱克斯：“上帝放弃了你们吗？”

“幽灵死了，所以我想可能吧。”在重新和克拉克踏上旅途后，莱克斯越发接近布鲁斯记忆中的那个莱克斯·卢瑟，只是这个莱克斯对超人更温和，“但你回来了，不是吗？超人，我想还是有人没有放弃我们的。”

“我不是你们的克拉克。”他说，“我只是被你们的克拉克拜托了。”

“我知道。”莱克斯说，“我知道。”

319。

他们越过大都会，越过华盛顿，越过许多曾经辉煌如今倒塌的城市。布鲁斯经过了很多他以为该是哥谭的地方，可它们都不是哥谭。他越发焦虑，直到莱克斯指着云层上一个巨大的、红色的欧米茄光斑，说：“我们到了。”

“哥谭。”布鲁斯咕哝着，“这不是哥谭。”

“但这里就是哥谭，布鲁斯。”莱克斯说，他拍拍超人机器人的肩膀，让它自主返回平原，“你不知道都过了多久……你还很年轻，秉持着很令人讨厌的理想主义，可是我们都老了。”

克拉克站在城市边缘，他抬头看着光斑，而莱克斯扯着布鲁斯的披风，迫使他们两个一起凝望着克拉克的背影。在阴郁的云层和阴郁的城市中间，克拉克身披暗淡的雨和雾气，可是他身上的颜色还是那么鲜明，像世界的一道伤口，格格不入。

“我现在开始可怜你了，布鲁斯。”莱克斯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天啊，你什么也不知道。”

布鲁斯体内被激活的某种反驳型人格想要让他说“我为什么要知道”，但他沉默了。莱克斯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下去：“在你看来世界疯了。你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一点点演变成这个样子的，所以你没办法理解我们，你什么都搞不明白，只能不停歇的前进，可是连要去的地方都不清楚。”

“我很清楚。”布鲁斯还是说，“我要终结欧米茄的统治。”

“你不清楚。”莱克斯说，“你越说，我越知道你什么都不清楚。”

“那就当我什么也不清楚！”布鲁斯恼火的说，“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就没必要和我说这些话！”

“年轻人。”莱克斯扯着他披风的手用力，让布鲁斯顺势也坐下来，“让克拉克一个人看一会儿吧，让他明白这不是一个梦。他可以走出来，说说话，抱怨几句，甚至哭一会儿。这个克拉克脾气和我们的一样好，甚至连莱克斯·卢瑟都可以得到一个拥抱。”

布鲁斯从他话语中捕捉到一种令人感伤的语气，他猛地看过去，说：“欧米茄是——”

“嘘。”莱克斯说，“回头吧，布鲁斯，别让心碎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