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看着那行字,以及公事公办的备注。
她知道这个情况。她只是……只是想找一个破绽,一个能证明万又水并非那么完美无缺、并非那么彻底地将她摒除在外的证据。
但她失败了。
“知道了。”林雨拿起笔,在清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破纸面,力透纸背。
万又水收回笔记本,拿起签好的文件,点了点头,一句多余的动作或眼神都没有,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流畅冰冷,像完成一道既定程序。
门轻轻合上。
林雨靠在椅背上,感觉一阵深深的疲惫席卷而来。
办公室外,杜玥蹭到万又水工位旁,压低声音:“喂,你跟林队怎么回事?这几天感觉你俩之间能冻死人。”
万又水敲键盘的手没停,只是在便签纸上潦草地写了一行字推过去:「正常工作交流,林队要求严格,是好事。」
杜玥拿起便签纸,看着上面几乎要飞起来的“正常”两个字,撇撇嘴,显然不信。
午休时间,李斯热情地邀请万又水一起去食堂。“又水,走吧?今天有糖醋排骨,去晚了可就没了。”
万又水看着李斯真诚的眼睛,又感受到那道似乎从未真正离开的、来自办公室方向的视线。
她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笑,用力点了点头。
食堂里,万又水听着李斯兴致勃勃地讲着技术,偶尔点头,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字回应。
但她吃得很少,味同嚼蜡。
她看到林雨端着餐盘独自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只有一份简单的青菜和米饭,吃得很快,几乎不抬头看任何人。
那种彻底的孤独感,像一层无形的盔甲。
万又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酸涩难言。
她迅速低下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李斯身上,故意在手机上打了一句。
「这个技术好厉害,下次办案可以试试。」然后将屏幕亮给李斯看。
李斯受到鼓励,讲得更起劲了。
下午,张先都召开紧急会议。
“刚接到报案,西区‘蓝调’酒吧街后巷,发现一名昏迷的年轻女性,身上有不明针孔,疑似被注射药物。手法和之前‘康佑案’有点像,但更粗暴直接。”
张队面色凝重,“人现在在医院抢救,情况不乐观。我们需要立刻行动!”
压抑的办公室瞬间被案件的紧迫感注入了一种新的、更沉重的活力。
“林雨,你负责总体指挥。万又水,你对‘康佑案’细节最熟,侧重受害人背景和社会关系摸排,尽快给出侧写。李斯,调取酒吧街周边所有监控……杜玥老王,你们带人去现场复勘和走访……”张队迅速下达指令。
任务分配不容置疑。
林雨和万又水被再次捆绑到同一个战车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办公室电话声、键盘声、讨论声此起彼伏。
林雨的指令通过电话和对讲机清晰传出,简洁、精准、高效。
万又水埋首在电脑前,调取资料,分析数据,偶尔起身与同事交流,通过快速的打字或手势。
她们之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工作对话,通过内线电话或纸条。
「受害人银行卡流水调取了,近三个月无异常大额收支。已发共享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