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沉而发重,“我想和你做。”
……
任恔妤眼睫颤了下,打开那个已经过了许多年的盒子。
里面没有那只长尾蛇。
皮筋、发夹、一撮红绳扎紧的简短黑发……
好几样东西,被齐整地摆放在盒子里。
他收集了与她有关的东西。
但是这个头发……他什么时候剪的?
*
程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病房里的灯没有开,透着阴暗孤寂的氛围,那个说要负责的人也没了影子。
他在昏暗里望着天花板。
很久很久。
周遭有种诡异的安静。
他知道的。
她说话从来都只是由着一腔情绪,那些承诺当不得真。
他知道的……
这样毫无理由毫无预兆地离开,她做得很熟练不是吗。
程烬陷入无边的寂冷。
像要融化在这片黑暗里。
他撑着身子,借着床边柜子助力,缓慢而艰难地从床上起来。起来时不小心打翻了桌上那些一次性用品,稀稀拉拉地散落一地。
程烬垂着眼帘看了一眼,孤寂地往门口走。
一步一步,很慢很慢。
却很坚定。
只是从这儿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唇瓣很明显地发白,只是固执地看着窗口之下,来往汇聚的车流。
看璀璨的霓虹灯,看热闹的街市,看没有她的地方。
他站不了多久,身上的疼让他下意识想要摸口袋拿烟,碰到病号服才恍然自己在什么地方。
然后缓慢垂直地落下那只手。
“程烬!”
安静的走廊尽头里,忽然响起急切地呼喊声,还有匆促赶近的脚步声。
他没有马上回头,木然地看着远处,几秒后才缓缓转身。
任恔妤跑得气喘吁吁,脸都白了,眼睛里全都是担忧和紧张。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要吓死我吗!”
任恔妤又急又气,忍不住对他发脾气,“都伤成这样了不好好卧床休息,跑出来干什么?还吹风,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程烬沉默地看着她,微凹的眼窝里,瞳孔深冷漆黑。
冰冷的走廊灯打在他脸上,惨白得像是马上就要死了。
任恔妤深呼吸了下,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点刻薄了,他是个病人。
这会儿放软了语气,扶着他的手臂,“跟我回去,别在这儿吹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