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歪理多。”
邪恶的喉结滚了滚,用哄诱的语气顺着前话道:
“菩萨,你真要谢我的话,不如叫声‘哥哥’来听听。”
徐青君伸出一只手揉乱他的头发,她慢吞吞嘬了口橙汁,才悠然开口:“臭小子,你现在皮是越发痒了啊?”
想来是听不到了。
宁简嗓子发紧,怕话多了露怯,只低笑一声。
正遗憾着,却见徐青君转过头来,粲然一笑,拖长了调子,戏谑道:“谢谢你啊,小宁哥~”
宁简脑子嗡了下。
身旁唆唆的风吹叶声,楼上祖孙俩低低的絮语声,山下清亮顿挫的歌唱声,似乎全都消失不见。
今夜月光太刺眼,照得他眼前只余明光熠熠。
他慌忙火急从躺椅上弹跳起来,匆匆往隔壁院里去,头也不回地招呼。
“哎,我突然想起来社团还有个会,先走了啊。”
身形颇狼狈。
徐青君不由搓着手指,摇头失笑。
“毛毛躁躁。”
另外,宁简的头发长起来,又变回了从前的手感。
社团是否有会,旁人无从知晓。
然而获得了久违摸头的小宁,实实在在快烧起来了,不只是脸和耳朵。
自年前大翻新以后,老宅新热水器再没出过问题,但宁简今日依然洗了个冷水澡。
紧急降温结束,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拉开窗帘,瞥到天空高悬着的一轮润白圆月,却无端想起张笑容明媚的脸。
宁简倒抽口气,猛地合上帘子,捂住脸,面色几变。
刚歇下的花洒又开始营业。
好一阵,兜头浇着凉水的人认命地闭了闭眼,手往下探。
水声又停,宁简偏头擦去额角的水渍,不意间同镜中人四目相对,看着镜里那张眉目含情的脸,他不由咬牙切齿:“你真是个畜生,宁简。”
昨夜里多少有些逾越,怎么好随便对小孩那般揉人脑袋呢。
徐青君暗自懊恼,晨间很是观察过一阵,确认不会和宁简撞见,才放心大胆出门下山去。
昨夜太……太无耻了。
宁简无法撑着打了折扣的厚脸皮,没事人一般往徐青君跟前凑,等听见小电驴的滚子骨碌碌轧过青石板铺就的路,才磨蹭着起床去隔壁同小姥姥和蓁蓁告别。
“这就走了?”徐翠翠有些诧异。
按照常规看,臭小子应该会拖着时间等徐青君回来再告别,或者干脆越过她们,直接找到月亮湖去当面交代。
今儿倒出奇,竟托她代为转达。
夜里两孩子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她眼一闭一睁,就闹掰啦?
爱门翠翠徐端着手机,满脸沉重,思考是不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对,又或者她今早出门迈错了脚。
“嗯,收到消息,学校有点急事要处理。”
面对小姥姥,宁简扯起谎来,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徐翠翠不懂学校里那些事,便不多纠结,忙道:“那你赶紧去,别耽搁了学习。”
现在也是她的学习时间,再不久,她就要进行驾考了。
她到底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人记性好、接受快,只好私下多花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