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楼阁叠嶂,将晚霞打散在天边,归鸟入林,一切热闹才刚开始。
“似乎每次同江大人一起出来,都赶在黄昏时候啊。”天边红光渐渐被夜色覆盖,裴南泽两人并肩走在闹市街头。
江知眠有一搭没一搭接话。
今日东街灯影重重,人群车马繁多。
“赶早来的就这么多人哩,听说沅琉园还摆了戏台,快走快走,不然没有地方了。”
“听说今晚街头还有舞狮呢,一会去瞧瞧?”
“行啊,”说话的人转身看见抱着个娃娃出来的妇人,招手笑道:“大娘,带妞妞出来散心呢?”
“妞妞生辰赶巧了,凑凑灯会的喜庆,岁岁安康。”妇人也跟着笑出声,冲他们喊:“你们快去吧,路上慢点啊。”
“知道了,大娘!”
“……”
江知眠沿着街边巷角拐到宽敞石板路上,突然问道:“你多大了?”
街边吆喝声不断,商品货物琳琅满目,裴南泽一一望去,听他说话,顿了片刻看过来,神情莫测中似乎有些扭捏和期待道:“这……可以问吗?”
江知眠观他神情,罕见默然一瞬,有种这人有病和这人有病之间反复横跳,最后拒绝选择,纳闷道:“这有什么不能问的?你又不是闺阁女子。”
乌泱泱人群往来,说话声盖过了两人的询问,裴南泽似乎朝他走近了一步,他身姿挺拔,离他近了几乎整个围困身下,远比看上去要更有压迫性。
江知眠抬眼便撞进一双含笑眼眸,蓬松乌发被烛火打上一层暖色,裴南泽如闺阁女子般羞怯道:“江大人这是问八字,寻个良辰吉日来娶我吗?”
“……”江知眠无言半晌,叹道:“你这也是在话本上看来的?再者说男子嫁什么人?”
裴南泽果断挑出自己想听的话,眼神亮亮,一错不错盯着他,“你这是……同意了?”
江知眠:“……你究竟说不说?”
“江大人询问,我岂会不说。”裴南泽笑着想了想,“不怎么过生辰都快忘了,嗯……二月,十七?”
“好巧啊。”
“怎么?你也是?”
“你同太子居然同一天生辰,挺有缘的嘛。”
“?”
什么情况,这语气是在质问他?
他都没埋怨他知道太子生辰,凭什么啊!
之前知道商泽晏长什么样,现在还知道商泽晏的生辰,怎么就对他一无所知啊!
裴南泽扭头啧了一声,余光穿过人群瞥到一道身影。
“怎么了?”
见裴南泽走神,江知眠勾过他的手指,晃了晃。
“没什么,好像有个熟人,应该看错了。”裴南泽摇头,被他拉着朝前走。
京城东街残留着霞光,渐渐暗淡。
“瞒了这么久啊。”
一女子停在街道摊边,顺着视线看去,一道划痕显现在眼前。
随便哪个术师都能一眼看出,这划痕暗含阵术气息,是个难得厉害的捆缚阵。
她垂目盯着那划痕看了良久,摊主见她一身乌黑装扮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