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裴瓒不喜她躲闪,还要将修长冷硬的手指,插进她脑后的乌发。
男人的掌腹霸道地压住她的后颈,柔柔地碾,细细地推,动作轻微,带着温柔的假象。
不知是哄骗,还是刻意蛊惑。
于情事上,裴瓒其实也没经验,可食色性也,男子本就对这种事在行一些。
他能无师自通。
这也是独属于人的劣根。
偏林蓉不知这一点,她还当裴瓒如此游刃有余,实乃个中老手。
说来也令人胆战心惊,从前那场荒唐的云雨事,发生在林蓉为奴为婢的时期,裴瓒位高权重,以上克下,林蓉不得不承。
她忍着疼,任裴瓒撕开那一层亵裤,带着无可奈何的屈辱。
她认了命,也知要走这一遭。
初夜对于林蓉来说,是受罪、是领罚……心理上还能接受。
可亲吻和房事实在不同。
二人交吻,唇齿相依,骨血相融,委实亲密了些。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近到可以这般唇肉相贴,让渡口津。
林蓉的腮帮子发酸,小肚子也涨涩,她心里害怕,膝骨漫上一重重难以抑制的战栗。
林蓉茫然地睁着眼,她看到了,她的鼻息与人交织,她与裴瓒紧密相缠,似两条糅在一块儿的蛇。
林蓉心里害怕,但她又必须顺从。
她变得柔软,之前胸腔里鼓噪出来的恨意、怒意、不甘尽数消散。
林蓉成了一个被水洇湿了的纸老虎,士气全无,很快被裴瓒探出了底细。
林蓉浑身冒汗,湿泞泞的,口水都要沾湿了下颌。
就在她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裴瓒终于餍足,松开了她的樱唇。
一只白皙玉手,拨开了她遮脸的湿发,逼林蓉无措地仰头,用那双实在可欺的懵懂杏眼瞻仰他。
林蓉被亲得看人都恍惚,她的脑袋已经乱成一锅粥,可她抬眼一看,裴瓒还是老样子,他的发簪齐整挽着乌发,凤眸清明淡漠,英眉驽目,见之生畏……唯有衣襟变乱了,折了几道被林蓉抓出来的皱纹。
旁的什么都没有。
他竟这般冷静,如圭如璧,似山巅白雪,从容清华。
裴瓒还是那一尊摆在供台上的男相菩萨像。
只是这尊神像不再慈悲,他的金箔碎裂,圣相坍塌,生出了狰狞淋漓的血肉,极为骇目。
林蓉有点不明白,她以为裴瓒吻她,是因为他意动,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