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转过去。”
顾知微命令道。
女儿的背部在黑色线衫的包裹下又瘦又窄,漂亮的骨节突起,有棱角却又软滑,顾知微不能看着乔安的眼睛继续这样的事情。
乔安忍耐地咬住自己的手掌,声音闷闷沉沉:
“永远都这样,好吗……”
“一直这样爱我,只爱我,只看着我,好不好……”
庭院中一阵寂凉的冷风,将松石上半遮半掩的积雪吹乱,露出来的苔藓绿的渺茫,终于还是被遮住了。
……
“妈……好痛。”
在女儿喊痛的当下,母亲含糊应允着:
“好。”
乔安心满意足地笑了,在顾知微完全看不见的背面,心弛的泪水才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珠玉一样连串的落下来。
死在这一刻也可以。
乔安哑声说:
“明天,看看那幅画吧。”
呼气时连肺部都酸胀的要命,秋千以吊诡的角度摇晃着,设计它的时候是想满足自己童年想被母亲抱着荡秋千的幼稚愿望,……。
……。
雪靴脚面的融雪在秋千下积聚成小小的一滩,鞋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交错时慌乱踢掉的,雪白的脚面绷。直点在雪中,肌肤粉的泛红,热气在瑟。缩中化成白雾。
如果春天要来,乔安就是盛开的白芍。
爱不是以物易物可以简单交换来的东西。
可是二十三岁是如此赤诚的年纪,尚且不明白这个如此浅显的道理。
二十三岁得到爱的少女,单纯而幸福的认为——
爱就是要把喜欢的人珍重看待的东西,献到手心。
母亲给了她郑重的承诺,她就要交付应有的筹码。
一份爱完整的谢幕,才能换另一份爱毫无保留的登场演出。
……
这回是真心实意的一声。
母亲贴着女儿瘦峭的脊背说:
“……好。”
枯枝上的冰凌化了。
今日阳光普照。
“我想,我想看着你……”
深到没有安全感,才在一次又一次溺水后发出请求的呼喊。
只是这次母亲没那么好心,顾知微在耳边冷着嗓子哄道: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