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晚站在更高一阶的看台上,居高临下注视众人,嘴是一如既往地毒:“怎么,不认得我了?”
池舜刚缓过劲,回想起对方的话,他不由蹙起眉,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张懿之先啧了一声,不爽道:“你这人说话夹枪带棒的,谁听了也不见得高兴。”
这话引得江欲晚恼羞,“我又不是同你说的。”
立在远处的潭娇娇适时走上前,怼了一句,“大师兄脾气好懒得与你计较而已,说不定大师兄心里也烦着你呢。”
说到这她又连忙顿住,“哦!我是同大师兄说的。”
说完她眯起眼俏皮笑了笑,才专门说道:“恭喜大师兄斩获连胜。”
池舜朝她一点头,而后扫视一圈,发现差不多人都齐了,索性他提议道:“休赛三日,刚好可作休整,不如我请诸位下山吃酒?”
大伙一听,喜上眉梢,鹤子年尤为第一,他乐呵乐呵插嘴问道:“是咱们常吃的那家吧?”
池舜不置可否,正准备拉上众人一起下山,哪料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相较于江欲晚来说,便有些扭捏。
“我,我能同去吗?”
众人转身一看,没想到竟是令玄未。
潭娇娇精致的笑脸顿时收了笑,但这到底是池舜的主场,她肯定不好做主赶人的。
而池舜见是他,便立马笑笑应下,囫囵道:“都去都去。”
于是这一行人,一个没落下,就连宋婉儿也被一起拉下山吃酒去了。
鹤子年与张懿之并肩走在最前,前者唾沫横飞地吹嘘着池舜召神令的神威,后者偶尔补充两句,引得宋婉儿频频点头,磕巴着追问第三视角的细节,原本羞怯的模样舒展了不少。
听他们闲谈的潭娇娇故意放慢脚步,与令玄未并排走着,挑眉阴阳怪气道:“令师兄,你往日眼高于顶,今日怎么想起跟我们这群‘闲散人’吃酒?”
令玄未脸颊顿时臊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将罚剑的剑穗,声音低沉:“先前……多有冒犯。我并非看不起你,只是担心你走火入魔。”
他说这话时,眼神诚恳,没有了往日半分傲气。
潭娇娇轻哼一声,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江欲晚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语气也略有不善:“哟,你竟还会做出此等表情,怪哉怪哉。”
池舜走在中间的位置,他听见江欲晚如是说,为不打破计划,他刻意出言驳道:“江师弟,人并非总一成不变。”
江欲晚撇撇嘴,却没再继续呛声。
令玄未也不恼,只是苦笑一声:“先前无端自负险些走岔了路,多亏池师兄点醒。”
池舜勾起一抹笑意,“无妨。”
他们和好与否池舜并不在意,只要能在他们心中埋下芥蒂,待来日牵一发而动全身即可。
一行人很快抵达山下的酒肆,正是鹤子年常去的那家“醉仙楼”。
掌柜的见来了这么多修仙弟子,连忙迎了上来,引着众人上了二楼雅间。
雅间宽敞明亮,推窗便能看见山下的田园风光,众人围桌而坐,鹤子年率先点了一桌子招牌菜,又要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兴奋道:“今日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
宋婉儿不胜酒力,脸颊通红,却还是端着酒杯,磕巴着对池舜道:“大大大师兄,我我我,敬你!你你你的召神令,太太太厉害了!”
池舜笑着与她碰了碰杯,浅酌一口:“宋师妹过奖了,今日也是情急才出此下策,险些伤了你。”
“不不不,是我我我技不如人!”宋婉儿连忙摆手,眼神真挚,“你你你不仅实力强强强,还心心心善,不不愿伤同门,这这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强者!”
令玄未端起酒杯,站起身对着池舜拱了拱手:“池师兄,我敬你一杯。过往在宗内,多有失礼,还望海涵。”
话落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神色坦然。
池舜站起身回应,一饮而尽:“令师弟不必多礼。修仙之路,本就难免有些许摩擦,共同进步。我期待你能赢下比试,再与你堂堂正正一较高下。”
“好!”令玄未眼中燃起战意,却不再是之前的戾气,而是纯粹的竞技之心。
“我说,前两天突破的,究竟是不是你?”鹤子年举起酒盏,直指池舜。
池舜刚刚坐下,被他一问,不好意思地扫视了一圈人,郑重点了点头:“确实是我。”
宋婉儿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大大大师兄,你你你你刚突破,就就就就如此,从,从从从善如流?”
池舜这人性子里多少带着些腼腆,经不住旁人一直称赞,恨不能将头埋得更低。
张懿之见此情景出言岔开话题,朝宋婉儿举杯道:“宋师姐竟与大师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