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话锋一转,讨罚变成了踢馆。
很显然,这个办法似乎被大众认可了,看台上调侃的、愤慨的、挑刺的,都喊起了让他来,看台上的长老们,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台上抽签的弟子亦眼观鼻鼻观心,不知该走还是等长老宣布之后再依次离场。
甚至有几个倾向于同意外场要求的,还偷偷瞄了几眼池舜,作势看好戏。
他们内心还是更倾向于池舜谁也打不过的,毕竟在众人眼中,池舜才不过一个筑基后期,宗内哪怕是同届的都能血虐他。
池舜掐指一算,而后轻轻一叹,此事如论如何都躲不过,不如此刻了结。
于是他朝高台作揖躬身行了一礼,众人见此纷纷噤声,只听池舜朗声如是道:“既然师弟们皆想同弟子过上几招,眼见时辰不早,自不能一一应战,不若师尊便同意他们之中的一人上台,与弟子切磋切磋。”
高台之上的赤连湛微微抬眉,见池舜眼中微闪的狡黠,他也生出一丝兴味,难得的应下这一桩荒唐事,“准了。”
这二字落下,场外看台上的弟子皆是喜上眉梢,摩拳擦掌,但到了真要决定谁上场的时候,这群家伙又不由有些胆怯。
更有些机灵的,担心那池舜有什么后招,毕竟连仙尊的首肯,那池舜若是没两把刷子,那岂不是要将脸都丢尽?
就在他们踌躇不前时,一位胆大、勇气可嘉的自高台上飞身下台,他屹立于比试台中央,场外看客顿时沸腾。
其他看台上抽签的弟子见此,皆朝高台上众长老颔首后一一下台。
差不多是倒数离场的鹤子年临下场前拍了拍池舜的肩膀,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厮才刚迈入金丹,你下手轻些,别给人整残咯。”
池舜偏头,小声回应,“我不过一三教九流。”
有人读出他唇语,顿觉心安,但他们没看见背身的鹤子年撇撇嘴,又嘀咕了一句,“你是扮猪吃虎之最极。”
池舜爽朗一笑,这般夸他,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待场内肃清,比试台上只剩下二人,池舜礼数做全,行了一礼,按照比试规格,先自报家门:“天启宗主峰清霄殿剑尊座下首徒,池舜。”
对方也规矩颔首作揖,自报家门:“天启宗灵丹峰玄炎殿长老座下次徒,季义发。”
两人打了个照面,比试一触即发。
道场内不知何时突然起风,这风本微小不易察觉,但风渐长,将比试台中间二人的弟子服吹得猎猎作响。
场外看台上寂寂无声,没人发出声音干扰这场比试,他们紧紧盯着场内,一分一秒都不敢错过。
那个叫做季义发的丹修弟子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率先发难。
他掌心翻涌,三枚泛着赤红灵光的丹丸瞬间悬浮于半空,丹香混着灵力波动四散开来,是玄炎殿秘制的爆炎丹,虽非高阶丹药,却胜在爆发力极强,寻常修士沾之即伤!
“池师兄,得罪了!”季义发大喝一声,指尖灵力一催,三枚爆炎丹如流星般射向池舜,沿途空气都被灼烧得泛起热浪。
看台上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有长老蹙眉道:“丹修比拼竟先动爆炎丹,未免太过急躁。”
可更多人却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暗忖池舜若连这三枚丹丸都挡不住,那轮空两次便是真的托了剑尊的福。
季义发身为玄炎殿长老座下弟子,一手爆炎丹在同阶中算得上佼佼者,此刻出手便是杀招,显然是想速战速决,一战成名。
池舜立在原地未动,待爆炎丹距身前丈许时,才缓缓抬手。
指尖符纸翻飞,一张泛着淡青灵光的御火符瞬间燃尽,化作一道无形屏障拦在身前。
“砰!砰!砰!”
三声巨响接连炸开,火光冲天,烟尘弥漫了大半个比试台。
“成了?”季义发眼中闪过喜色,不等烟尘散去,便再度催出两枚毒丹,趁势冲向池舜,想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烟尘中忽然飞出数道银线,精准缠住毒丹的灵力脉络,竟是池舜早备好的缚灵符,银线收紧,毒丹瞬间失去光泽,坠落在地化作粉末。
紧接着,一道身影自烟尘中踏出,池舜衣袍整洁,连发丝都未曾凌乱,手中还捏着一张未燃尽的雷符。
池舜挑眉,恣意道:“只如此吗?”
季义发脸色一沉,他竟忘了池舜是符修,最擅克制这类丹药攻势。
他咬牙祭出丹炉,炉口喷出熊熊烈火,火势顺着地面蔓延,直逼池舜脚边。
此乃玄炎殿的焚天炉,虽只是中阶法器,却能燃尽修士灵力。
看台上的丹修副长老微微点头:“总算想起丹修的根本了,焚天炉能耗他灵力,发儿还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