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校服的兔头同学排着队,在操场上一圈圈跳跃着,姿态轻盈地于雾气中时隐时现,耳朵随着动作弹动。
像一场怪异的梦。
萧轻终于伸出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脸。
柔软的暖烘烘的绒毛包裹着手指,有种陷入棉花糖里的幸福感。
忍不住又捏了两下。
兔毛手感确实好,但摸的是自己还是有些古怪。
看了一眼半空中,如太阳一样悬挂的红色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眼睛的形状有了点微妙的变化,边缘的线条变得更加……软,像是正一点点融化着。
他摸了摸衣兜,没摸到过期黑巧。
读者送的钢笔,灵感笔记本和颜料块也没了。
排除掉它们也变成兔子的情况的话,这里大概不是现实,也许是什么专属白兔子的精神领域。
联想到白兔子已死的情况,这个相关的小世界恐怕不会存在太久。
要抓紧时间,尽快搞清楚白兔子到底想做什么。
萧轻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刚出门,就见一只兔子同学安静面壁站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同学,萧轻屏住呼吸,没贸然打招呼,小心翼翼地从它身边经过。
红色的兔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墙面,目光涣散,似乎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老师……吃了我的眼睛……”
“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它没有转过头,用及其轻的声音问着,仿佛一缕随时都会被吹走的烟。
萧轻知道是在问自己,但他不敢接话,假装没听见,模仿其他兔子同学僵硬的动作继续往门口走。
“老师……吃了我的眼睛……”
“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面壁的兔子又问了一次。
萧轻头也不回,无视它,离开了教室,同时分出注意力留心面壁兔子的动向。
还好,这家伙只是一只面对墙壁呢喃着,没有追击的意思。
也不知道来钱和随便去哪了?
那个叫露露的大爷是不是也在这里?
现在大家都是兔子,看起来根本没差,只能通过行为来判断。
走廊的尽头是厕所。
萧轻本来只打算在门口看一眼,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哀求声。
“不要打我……不要打了……”
“我会听话的……呜呜呜呜呜……不要打了……”
有人正在被霸凌?
萧轻没有贸然闯入,他贴在门上,从门缝处往里窥探。
厕所里十分干净,甚至可以说一尘不染,不见水渍,连角落里都没有污垢,非常虚假。
并没有什么一堆兔子围着一个霸凌的经典场景。
隔间的门都敞开着,其中大部分都空着,只有角落里的一间有个穿着校服的身影蹲在地上,抱着头,反复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