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不开窍,崔小球一直都知道。
不过这样也好,在他有能力之前,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开窍。
“好了,快回去读书。別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嫣然笑道,“最后被別人临阵磨枪比了下去。”
“你先走。”
“我先走,你能下去啊!”嫣然翻了个白眼,过来抱住崔小球,和他一起跃下。
“好了,这下我得走了。”
她摆摆手,笑嘻嘻地跳墙离开。
崔小球笑了笑,仰头看著树上的灯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彻底听不到嫣然的脚步声才回屋去。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正院里现在还未熄灭烛火。
唐竹筠伸手把要压过来的晋王拦住,嗔道:“別闹了,明日还得去上朝呢!”
听到“上朝”,晋王顿觉扫兴,翻身在外边躺下,看著帷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就不明白,”唐竹筠道,“他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去皇上面前告状。”
人是他要的,也送给了他。
现在染了病,就腆著脸去皇上面前告状,说晋王谋害他?
丟人不丟人!
怎么谋害你的?难道还强迫你收用女人了?
这种蠢货,就算是拿来给晋王当垫脚石,都觉得不配。
“其实不是他,也有別人。”晋王用指尖玩著唐竹筠的一小綹头髮,“父皇年纪大了,总有被取代的危机感。”
所以他不断地扶持不同的人,来牵制自己。
在这种相互爭的过程中,皇上可以做裁判,可以更深化权威。
但是皇上也想著百年之后,选出最优秀的继承者。
这种矛盾,帝王权术,其实並不高明,却常见。
“你的意思是,即使他这样犯蠢,皇上也能轻轻放下,甚至可能真的怪你?”
“轻轻放下是真的,怪我,倒也不见得。”
皇上的身体,大概就这一两年了。
现在晚上,都已经开始咳血,心臟的状况也已经是风雨飘摇。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皇上也柔和了不少,最近召晋王进宫的时候,说话总是以回忆和感慨为主,更像是一种总结和交接,少有训斥。
怪不得提起明日上朝,他一点儿也不紧张……
“那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等著就是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