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易感期还有很久。
浴室的热水汹涌而下,冲涮走身上的薄汗,连同理智一起泡得松软。蒸汽在镜面糊上一层浓雾,裴应野用湿漉漉的手掌抹开一道清晰,水珠蜿蜒,镜中映出他肩颈和腰腹上几处新鲜的青紫。
掌心按在淤痕上,轻微的刺痛感却让他莫名勾起了嘴角,甚至还回忆起训练场上的场景——季悬膝盖抵上来时隔着一层衣料的柔韧触感,交错呼吸带来干净又勾人的气息,以及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清眼眸。
……想要。
季悬不受季家和沈榷待见的风声他有听闻,既然是不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阻拦别人占有?
随手扯过毛巾擦干身体,几块新鲜的乌青下方,是些经年累月后已变得浅淡的旧痕,像是电流灼烧后留下的蜿蜒印记。裴应野自己也不记得来源,或许与入学前那场事故有关,他没有那段记忆。
Echo已经铺好了他的床,还贴心地在床头柜里放了几支抑制剂。
但裴应野认为它是多此一举。
倒在床上,梦境来得轻巧又迅猛。
考核的场景被拉长、扭曲,每一个细微的触碰都被无限放大。
季悬的膝盖沉沉地压在他的肩窝,汗水沿着优美的颈线滑落,浸湿了散落的发丝,那些发丝凌乱地黏在白皙得晃眼的锁骨上,是一种狼狈又惊心动魄的漂亮。
下一瞬,季悬俯下身,抬起的手绕开了那根该死的、落在地上的发绳,微凉的指尖轻轻贴上了他的耳廓。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最敏感的那片皮肤,像一阵抓不住的风,夹杂着季悬似痛苦又似欢愉的、轻飘飘的叹息与呢喃。
他侧过头,近乎贪婪地望去,恰好看到那只垂落的手腕上,露出一截文身——蛇信诡艳,正慢条斯理地舔舐过含苞待放的花蕊,仿佛要逼迫那脆弱的花瓣在战栗中渗出潋滟的汁液。
裴应野的呼吸骤然粗重,手掌猛地收紧,掐住了梦里那截柔韧的腰,想彻底地将人扣过来,却听对方轻轻一笑,于是仅剩的理智全数缴械投降。
“弄脏点也没关系。”季悬清冷的嗓音被熏染得轻哑,还带着滚烫的湿意。那双漂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里面像蒙着一层水雾:“反正,我会让你帮我……”
季悬的舌尖极轻地抵了一下上颚,像一个充满暗示的邀请。然而最后那三个至关重要的字眼,却悉数被裴应野滚烫的掌心堵了回去,化作一声模糊的呜咽。
即便如此,那些未被满足的、灼热的渴望,早已如同野火燎原,在他每一寸血液里疯狂地窜动、燃烧。
裴应野猛地惊醒。
卧室里死寂一片,只余他自己沉重而滚烫的呼吸声。薄被早已被踢到床下,睡衣紧黏在汗湿的背脊上,额发也被浸透。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烈火灼烧过。
浓烈的、充满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早已失控,张牙舞爪地侵占着卧室的每一寸空气,躁动又黏稠。
他低头看去,腹下的紧绷与狼狈让他咬牙低低咒骂了一句。
“……操。”
这澡算是白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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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悬并不知道会有人会因为一场格斗考核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看到终端上弹出的通知后,他顺手给裴应野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就开始投喂墨菲斯托。
似乎是对他不愿意带自己出门的行径极其不爽,合上保温箱时,墨菲斯托立着半身,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抗议。但冷漠无情的季悬像是没有明白它的意思,自顾自地就去换起了衣服。
【宿主,这样的话,这次考核的结果……】
如果是想让我收敛的话,就不必说了。
况且你也没办法强行阻止我做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