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医收手:“陛下昏迷这几日,多少亏损了一些气血,幸亏陛下身体底子好,并无大碍,只需精心调养一段时间便好。”
谢兰舟淡淡颔首,抬眼看着旁边的鬼伯,开口问道:“听闻朕与贵妃体内都有蛊虫?”
鬼伯用一只眼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何为子母蛊。
谢兰舟听罢眉心微蹙,反问道:“生死同命是说若是朕死了,她也会死?”
鬼伯点点头,“反之亦然。”
谢兰舟接着问:“此蛊可有解法?”
鬼伯道:“有自然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说如何解。”高太医催促道。
鬼伯白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最是简单直接的办法便是开颅取蛊,将额头切开一条缝,用另一人的心头血引蛊虫出来。”
谢兰舟蹙眉问,“还有何法?”
鬼伯不急不忙地说:“还有一种办法,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这世上除了我恐怕也没有旁人知道了。”
高太医无语道:“在陛下面前就别扯这些了,快点儿说。”
“这种蛊虫最喜血凝花,只要用新鲜的血凝花捣碎成汁,便可毫不费力地将他们从体内引出去,只不过……”
“只不过这血凝花生长在北地严寒之处,多在高岭雪原之中,很是难寻,我还是二十多年前游历的时候碰巧见过那么一次,后来再去寻,却难以寻到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陷入沉默。
此法听起来简单,但是北地乃鲁国疆土,难以进入,更别提大张旗鼓地找什么血凝花了,可以预想到的困难重重。
谢兰舟却是突然开口:“可以,就用此法,只是先生可愿同我们走一遭北地?”
鬼伯看了眼他不似玩笑,答道:“自然愿意,有生之年能再去看一看那无边雪原,这辈子也是值了。”
他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只是如何能去?”
谢兰舟垂眸,淡声开口:“打下鲁国,自然是想去便去。”
此话虽说得轻飘飘,但是在场众人都是听得一头冷汗,鲁国不比燕国那般是个小国。
恰恰相反。鲁国的面积跟大齐相当,只是其北地太过严寒,人数比大齐少了不少,但是鲁国人向来剽悍善战,尤其擅长骑射,因而在北地割据一方,无人敢犯。
谢兰舟不理会他们的心思各异,摆摆手道,“好了,朕乏了,都退下吧。”
殿内众人纷纷退下,只有福公公留在近前伺候,他问道:“陛下,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可要叫人传膳?”
谢兰舟抬头看了眼天色,问:“贵妃用了吗?”
福公公道:“派寿喜去传过话说陛下不过去了,现下娘娘应该已经用完了。”
谢兰舟接着问:“她可有说什么?”
福公公犹豫着不该如何开口,片刻之后才说:“娘娘说知道了。”
“没有旁的了?”
福公公的头低得更厉害,小声道:“回陛下,没有了……”
“去景春宫。”谢兰舟拂袖而出。
很快便到了景春宫,摆摆手免去宫人行礼,还未进门便听见里头女子清脆的笑声,显然是相谈甚欢。
他转头看了眼福公公,目含询问。
福公公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里头是谁。
“我跟你讲,西市有家包子铺,可好吃了,一口下去满嘴流油,若是膳房也能做这种包子就太好了。”
“娘娘,陛下不喜油腻,膳房向来不会做这种市井小吃的。”
“好吧,外头还有卖糖画的,画得那叫一个好,对了,还有说书的,说得可比看话本子有趣多了,你真该出去逛逛才对。”
里面的对话声传来,谢兰舟听出来了,苏盼月应当是同膳房那个对她不错的管事宫女在说话。
“奴才早便过了出宫的年纪,是自愿选择留在宫里的。”
“你都不想出去成婚生子吗?”是苏盼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