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枝把碗塞给他,躺回被窝,说:“我再思考思考。”
反正霍寂川不在家,原主又还病着,林无枝想想唾手可得的终身编制,抱着被子叹了口气。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可用外貌吸引霍寂川谈恋爱和用外貌勾搭霍寂川滚床单,在林无枝看来应该是两码事。
计划完全被空降的ddl打乱,林无枝撇撇嘴,捞起庄澜丢在枕边的圆镜照了照,接着继续左右脑互搏,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睁眼已是第二天,林无枝刚洗漱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争吵。
闹哄哄的声音由远及近,他隐隐捕捉到一片杂乱无章的脚步,连忙跑进小客厅找秦桢和庄澜会合,两人却都不在。
林无枝一怔,才看见客卧的门敞着。
下一秒,庄澜被人推到在地,滚了几圈撞到门板,扶着脑袋冲他摆手。
林无枝刚要往里间退,就见先前看守他的霍家小厮挟持了秦桢闯进客卧,嚷嚷着请二少奶奶回老宅给二少爷磕头。
“今日二少爷头七,老太爷在家中等着您。”小厮钳着秦桢,用她威胁林无枝。
林无枝自认大病初愈,脆得像张纸,经不起他们磋磨,又不愿恶仆牵连无辜,索性收拾齐整,换了身素服,乖乖跟着接他的仆役回了老宅。
没想到前脚才进霍家大门,后脚便被小厮没轻没重地按住肩膀,推搡着绑进未拆的灵堂。
“潮生既去,你二人夫妻情分已断,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霍家人。”霍老太爷拄着拐,当众宣布将林无枝从族谱中除名。
林无枝被划去名字,紧接着被人按倒在长条板凳上。
霍老太爷用那张布满沟壑的脸端详他片刻,颇为满意地哼了声道:“潮生出殡,我让你为他守灵,你不老实,反倒勾引寂川,虽除名在前,但事出有因,须得行一次家法,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三五个仆役拿了手臂粗的圆木棍出来。
林无枝动弹不得,已经开始计划备考隔壁诡异处置小组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发生,小厮才举起木棍,就有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阔步走进霍宅,为首的警长环视一圈,扬声说:“接举报,有人绑架了lumière先生的未婚妻,你们谁是林无枝?”
法租界警长的中文没比考斯特好多少,霍老太爷听成林无枝是绑架犯,急于撇清关系,指了指趴在长条板凳上的病秧子。
警长于是脱帽致意,招呼两名手下客客气气搀扶起林无枝,恭敬道:“lumière先生在外面等您。”
林无枝茫然,被他们送到一辆眼熟的轿车边。
后座门敞着,他弯腰瞥见那张熟悉的脸,竟真情实感地眼眶一热。
手足无措的人顿时变成了霍寂川。
他小心翼翼扶住林无枝的腰,让人坐到自己身边。
淡淡的乌木香从霍寂川衣袖间散出来,林无枝怔怔望着那双眼睛,早已将诡异处置小组抛之脑后。
他在心底默念了八百遍终身编制,最终很没有安全感似的勾住霍寂川的脖子,主动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