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一庭问:“那现在呢?你知道读书是干嘛的了吗?”
周义之依旧还是摇了摇头,甜梓倒是将话头接了过来:“这种形而上学的东西,可能在一些不那么具象化的事物上面会有所表现吧,比如我现在的心智,我的心性,我的思维逻辑。”
说这话时,她甚至透露出了一股难得的认真来,可最后也还是自嘲的笑了笑:“但是人还是要生活在现实里的,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出个名堂。”
几个人又开始做春秋大梦,这其中尤其当属周义之,他其实一直都很渴望自己写出个名堂,而且他和大家走的路子都不一样,别人写的都是新兴起来的网文,他偏偏选择了传统的路子,当初他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呢?
甜梓将自己的那些想法大说一通,又把话题绕回到了叙一庭还没写出来的那本故事上去:“你有思路了吗?”
“大概有一点了,不过这是个秘密,万一说出来可就没看头了,我还是喜欢写一些女人至上的文章。”
叙一庭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除了更新文章,就是更新文章,然后就是捉虫,改错字,黑眼圈重就先不说了,整个人仿佛沉甸甸的,颧骨都要比之前凸出去一些,新剪的狼尾发型做了深蓝色的挑染,倒像是一个忧郁的男人。
谭素和徐照月马上表示了支持,大喊着等更新了,一定会多投书票,争取到时候一冲新书榜,直登前三位,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白日做梦,还是在以资鼓励,要嚷着要把奖金和改编的机会全都拿下来。
方秉尘似乎总是善于在热闹时泼一瓢冷水:“你们什么时候开写?今天全都更新完了吗?”
几个人听了这话,纷纷苦大仇深,甜梓将自己的下眼睑扒得很低,眉尾都紧紧下垂着一副险些就要背过去的样子。
叙一庭本来都松一口气了,刚刚和大家伙简单一聊,又把新的文章在脑子里给大致整理出来了,现在巴不得赶紧顶着一口气儿去怒写三章。
几个人的电话这下几乎可以算是一哄而散,徐照月还没挂,周义之还没有把电话退出去,方秉尘本来准备切水果叫徐照月去吃,结果转眼就看见视频里的周义之长叹一声。
方秉尘将手里的水果刀往边上放了放,徐照月似乎颇有眼力见,把手机递到了方秉尘手里,将那水果刀接到了自己手中,说着什么“作为主家,酬谢客人是应该的,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这种话实在是过于官方了,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徐照月说话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官方调性或者旁白味道,恐怕都要以为是在遮揽着什么东西了。
方秉尘手机捧在了自己手里,格外直白的发问道:“你在愁什么?”
周义之苦出了一种数味中药熬制出的味道来:“没过。”
“投的杂志没过?”
“没有,这已经是我这个月被拒收的第十九篇稿件了,说什么框架挺好的,故事挺好的,文笔可圈可点,内容也很流畅,就是有点平淡,情感不够深刻,婉拒了,欢迎下次投稿。”
“是你上次写的那篇吗?”
“是啊,我觉得那篇写得还挺得心应手,我还自己觉得一定能过,投的那天还特意查了吉日吉时。”
周义之向来主张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月按最多的天数来算,他被拒稿的数量也相当可观,平均下来两天不到就能被拒一次,是个人都捱不住,居然将眼睛往上一抬,顶在自己的脑门上面,用虎口抹着脸,擦了一把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的泪。
“太难受了。”
方秉尘让他投去了一种慈爱的目光,周义之这下反倒哭不出来了,一种无语的黑线,很快就攀上了头顶:“……你怎么和我姥爷的目光一模一样?”
方秉尘轻笑了笑:“千里马常有,可能只是你还没有遇到伯乐,被拒稿是常态,那死后出名的也不少啊,咱们争取活着出名。”
徐照月端了一盘的桃子过来:“你们聊什么呢?”
周义之擤了擤鼻子:“没什么,只不过被拒稿了,感觉心里痛痛的。”
徐照月同样投以了一种慈爱的目光:“说不定下次就过了,那边有说是因为什么拒稿吗?”
“无非就是情感不深刻或者太平淡吧,也正常啦,再这样下去,我还是找个洗碗的班儿上吧。”
徐照月闻言抿了抿嘴,咧了几颗牙齿出来:“我看这主意还挺好的,甜梓之前还跟我说准备去做煎饼啊,鸡蛋灌饼之类的,等她做大开了店面,菜品应该也就丰富了,你正好过去帮帮,看看能不能洗碗。”
周义之呲牙:“诶呦,你就别打趣我了!那天真的只是我自己考虑多了,觉得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