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年糕端到餐桌上让黄少天自己吃,她则忍无可忍地先回房间去洗澡换衣服了。
听着浴室那头传出的哗哗水声,黄少天一开始还觉得皮肤发麻,手脚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放。
直到他拿筷子吃了口年糕,马上就把那些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抱着碗大快朵颐了起来。
语棠换好衣服出来时,黄少天刚刚喝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
然后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异常满足地夸赞:“你们有这——么好吃的年糕!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卖那种难吃的臭豆腐和饼啊!拿这个年糕去开店不是更好吗!”
语棠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笑着解释:“因为这是每家每户都会自己做的东西啊,谁会出门买着吃啊?”
“那就应该去广东开店,我保证每天都会去光顾的!”
“你不会的,这种东西吃多了就腻了,不会再觉得好吃了。”
这话说得有些太过老成,是20多岁的语棠的人生经验,有些超出黄少天这个年龄的理解范畴了。他愣愣地张嘴“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语棠家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电子锁的声音响过后,走进门的是语棠的妈妈,还带了一个年龄稍大的奶奶。
“!!!”黄少天刷的从餐桌上跳了起来,站到语棠身边。
殊不知语棠刚刚从浴室出来,披着湿淋淋的头发和毛巾,他站在她身边只会显得更奇怪。
语棠的妈妈果然愣住了,然后看向黄少天的眼神带上杀气。
“?阿、阿姨好?”黄少天感受到了杀气,却不知问题出在哪。
语棠妈妈没理他,直接看向了自己女儿:“侬咋回转来啦?”
语棠用毛巾沾着湿发,用绍兴话回答她:“外面太热了,景区周围的东西又难吃,就想回来洗个澡再做点东西吃。”
“哦。”语棠妈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将身后的老人让进来,“你姨姥姥今天来这边看你了,过来打招呼。”
语棠和她妈妈说的话,黄少天勉强还能听懂一点。但是当她的姨姥姥开始说话后,她们的方言浓度直接拉到了顶,他再也没能听懂一个字。
黄少天站在那里,尴尬得想死。
没想到浙江方言是这么难懂的,明明每个字都不同,但听在耳朵里又好像每个字的发音都差不多,黏黏糊糊的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他忽然共情了语棠的遭遇,原来她平时在训练室里听他们飚粤语时是这样的心情,真是罪过,等回去了一定要叫郑轩他们不许再在训练和聊天时用粤语——除了骂脏话的时候。
不过,呆坐久了,好像也慢慢能听懂一些字词句了。
特别是语棠说话的时候,发音更好懂一点。她平时说话语气总是很平静清脆,偶尔还有点呆。但是说方言的时候,声音会变得软软糯糯的,拖长的尾音听起来像撒娇一样,听得他从耳朵到脸颊的皮肤都有些酥麻。
——好喜欢听她这样说话啊……
黄少天不知不觉就听呆了,眼神都有点发直。
直到语棠的姨姥姥发出一串慈祥的笑声,然后看着黄少天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虽然很茫然,但他还是冲老人露出了一个礼貌乖巧的笑容。
老人笑得更开心了。
语棠在他耳边小声解释:“姨姥姥说你可爱呢,还说我们家这一代生的全是女儿,难得看到一个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觉得很有趣。”
“哦哦,可是生男孩子一点也不好哎。”黄少天摸着脑袋,他跟家里长辈没大没小的说话惯了的,张口就来,“我妈就总说生我不如生块叉烧,如果生的是个女儿她还能多活几年之类的……”
两个长辈顿时笑得更快活了,连语棠妈妈的表情都松弛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