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只有微弱的光洒在雪地上。
时半夏站在科考站门前,看着纪忍冬正在和雪橇犬的主人,一位大叔交谈,确认行程和采样点——她们今天的计划是拍摄冰碛湖。
交谈进行得很顺利。
纪忍冬戴好防风镜,站在雪橇旁,那些毛绒绒的大狗狗兴奋吠叫着,跃跃欲试。
纪忍冬摸了摸领头的阿拉斯加犬的头,转过身来,看到的是一脸紧张的时半夏。
“忍冬姐,我…我们坐这个?”时半夏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她从来没有坐过狗拉雪橇。
“嗯,这只狗队是这里最稳的,不用担心。”纪忍冬朝时半夏伸出手,“你坐前面,视野比较开阔,方便拍摄。”
时半夏犹豫片刻,还是把手递了过去。纪忍冬戴着手套,可握住时半夏的手依旧温暖有力。
时半夏借力跨上雪橇,在前排坐下。纪忍冬也利落地跨上来,坐在她身后。
时半夏清楚感觉到背后人的体温,隔着厚厚的防寒服,也能听见令人安心的心跳声。
纪忍冬的双手从她身侧绕过,抓住前方的扶手,这个姿势,几乎是把时半夏圈到了怀里。
时半夏微微低下头,有些无措地摆弄着相机,她感觉自己的耳尖烫烫的。
“坐稳喽!”
坐在最前排的大叔大喊一声,雪橇犬们就兴奋地冲了出去。
“啊?!”时半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雪橇就被带动向前。
时半夏心里更紧张了,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她没想到,雪橇的速度会那么快。不一会,纪忍冬就看出了时半夏的紧张,为了压过风声,她凑到时半夏耳畔开口:“半夏,睁眼。”
纪忍冬的声音冷静又温柔。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语调却是少见的温柔。时半夏感觉心里酥酥麻麻的。
时半夏鼓起勇气睁开眼——阳光正好穿过云层,洒在远处冰川上,冰碛湖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时半夏慌忙举起相机,镜头对焦到湖面上,透过取景器,她看到绿松石色的湖水波光粼粼。
时半夏瞪大眼睛,按下快门,她放下相机,不由得发出感叹,“好美…”
纪忍冬顺着时半夏的视线看过去,微微一笑,“嗯,确实很美。”
寒风扑面,时半夏却感觉脸颊微微发烫。
雪橇在地上滑行,每一次颠簸起伏,时半夏的后背都会因为晃动,在不经意间更贴近纪忍冬一点。
纪忍冬也察觉到了这过近的距离,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但出于安全考虑,她还是没有松手,而是在一次更大的颠簸中,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护住坐在前面的时半夏。
很快,雪橇就停在冰碛湖旁,时半夏跳下雪橇,熟练地拿出三脚架准备拍摄。
一旁的纪忍冬也摘下防风镜,拿出采水器,准备进行样品采集。
时半夏设置好延时拍摄,余光瞥见纪忍冬在采集湖水。她好奇地打量着对方手里的玻璃瓶。
纪忍冬抬起头,对着时半夏晃了晃玻璃瓶,“你知道吗?冰碛湖被当地人称作‘神明的眼泪’。”
时半夏看着轻轻晃动的蓝绿色湖水,眼睛闪烁了一下,“为什么呢?”
纪忍冬小心收好玻璃瓶,缓缓说道:“冰川女神为她逝去的爱人流下了一滴泪,泪水化作了冰碛湖,散落在人间…”
时半夏听得出神,纪忍冬无奈轻弹了她的额头,“意思就是,冰碛湖的水太清澈了,却又很寒冷,人们用它来形容纯洁但又悲伤的爱。”
时半夏回过神来,揉了揉额头,“那还真是浪漫呢…”
时半夏走回三脚架旁、取下相机、换下镜头。
时半夏换好镜头,透过取景器捕捉着美景。她调整角度,镜头却对焦到了湖边的纪忍冬——
她只是站着,风掠过湖面,吹动她的发丝,湖光的微芒落到她眼里,侧脸被闪光镀上了一层柔和。
时半夏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快门,不自觉地把镜头对准纪忍冬,她按下快门,
“咔嚓咔嚓”
纪忍冬的侧脸、粼粼的冰碛湖和不远处的冰川,被定格在时半夏的相机里。
纪忍冬闻声,抬头看她,眼里带着疑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