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越松开安全带,把座椅靠背往后调了调,身体向下一滑,躺在靠椅上:“胡天王,亲嘴么?”
好巧不巧,胡逢宴现在最抗拒的就是亲嘴。他总是想到母亲和不同男人接吻的画面,他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么多长着蛀牙或是溃疡的臭嘴了。
回头一看,小文同学唇红齿白,嘴角还残留着薯片残渣。
胡天王伸出拇指,在他嘴角上使劲掠过。文一越双手抱住他的爪子,“手怎么这么糙?”
“男人的手啊,不是所有人都像文少爷五体不勤,生得细皮嫩肉。”
谁说的?文一越没有猪狗不如的爸,也是从小就担起了做家务的重任。
胡逢宴虎口、食指、拇指掌根处的茧子尤其明显。
文一越摊开自己的手心,露出学乐器留下来的茧子痕迹。
胡逢宴说:“一看你平时就不去健身房。”
“手掌这么厚的茧,你是住在健身房了么?”
“差不多,以前在澳洲的时候,不爱上学,有事没事就去健身房,或者晚一些户外运动。”
“都有哪些?”
“滑雪、冲浪。。。”
资本主义的腐臭越来越浓,文一越丢掉他的手,“以后带我一起去,我妈说我成天待在屋里写歌,所以缺钙,让我多接触阳光。”
两人懒得再找酒店,就直接在车上过夜了。
深夜,一通电话拨向老胡家的庄园,不过几分钟后,正在公司加班替胡逢宴擦屁股的的胡建山就接到了老父亲的电话。
“那个孩子最近明显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你不能放松对他的教育。”
“好的,父亲。”
父亲的声音像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胡建山的胸口让他透不过气。他看向办公室窗外,也产生了想要跳下去的冲动,但考虑到他的死神随时回来,他扼制了自己的念头。
胡逢宴虽然请了一周假,但一回岚市,就乖乖回公司负荆请罪了。
当年他替胡建山顶罪,胡建山绝地反击,东山再起,将高层全部换成自己的人,如今他拥有对中海创投的全部控制权。公司有别人运营,作为大老板的他,通常只在非他不可的场合露面。
昨天的医疗健康创投大会,胡逢宴丢下全亚太区域医疗健康领域的大亨不顾,胡建山只能亲自收拾烂摊子。
好在他是鬼门关的常客,自身就是素材,不用提前写稿,临场发挥,也能力挽狂澜。
胡逢宴听说昨天的大会发言稿是胡建山自己写的,所以早已做好了挨批的准备。
胡建山见他胡子拉碴,眼圈铁青,准备好的循循善诱又咽了下去,“先回去休息吧,晚上一起用餐。”
胡逢宴懒得腾地方,在办公室支了张床就睡了,晚上孔三来公司接他们兄弟二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试用工,孔三已经对岚市熟门熟路,不用导航也能摸到地点。
胡建山这个人,完全符合孔三看小说时对世家公子的幻想。
撇开他年余四十仍是芝兰玉树的外表,待人接物温厚谦和,孔三见了太多拿小人物出气的人渣败类,胸腔纵是攒着一团愤世嫉俗的火,这团火也被胡建山润物无声地熄灭了。
孔三都如此,就不说胡逢宴了。
胡逢宴感觉自己遇上胡建山这个大哥,就像孙悟空遇上了菩提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