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羡,总是伴随着嫉妒和取而代之同时存在的。
当戸见希川无懈可击时,人人都只有仰望追随的份。投向她的永远都是善意的,奉迎的,夸耀的。而一旦她的光环出现一丝黯淡的裂缝,那些暗地的觊觎、窥探就会一一显现,甚至变成明面上的行动。
才走出大楼没多远,戸见希川和高田西子就被十几个人拦住了。领头的是一个高三学姐,成绩不错,家境优渥,出手大方,在同级也算是小有名气。说真的,戸见希川怎么也没想到,率先找上门的是她。
倒是高田西子,后知后觉想起,当初发起成立网球部后援会的,好像就是这位栖见学姐。后来后援会解散,这号人物自然也就被时光掩埋。
想起当初后援会那些人的所作所为,高田西子上前一步将好友拦在身后,半恭谨半警惕地跟栖见打招呼:“午安栖见学姐,有何指教?”
栖见月没搭理她,径直看向戸见希川:“我有话要问你。”
“就这么说······”
“戸见希川,难道你就是个只能缩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吗?幸村君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栖见月打断高田西子怒吼。
她的眼睛红红的,一脸恨色,显然是十分嫉妒且愤怒。但那双眼珠却闪着破碎的光,和她浑身嚣张的气焰极其违和。
戸见希川和那双伤心的眸子对视2秒,最终压下好友的手臂走上了前,心平气和地说:“你问。”
栖见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是话题主角,却平静得好似局外人一般。相比之下,她们这些人的愤怒、激动都显得有点可笑了。
就好像当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栖见月稍稍冷静了一点。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住一点自尊和气度:“照片是真的吗?”
“是。”
栖见月捏紧了拳:“所以你真的背叛了幸村君?”
“没有。”
“那······”
“那是我在国外工作的兄长。他没有提前告知突然回家,我也很惊讶。”
栖见月闻言长松了口气,替幸村开心,同时又泛起一点苦涩,为自己失落。但一抹脸,万般情绪统统转变成风度的一笑:“我相信你,戸见桑,打扰了。”
话音一落,戸见希川还没说什么,她身后那群人先不依地叫嚷开了,一个个争先恐后七嘴八舌,比菜市场还喧闹。
“会长!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就是,学姐你也太好骗了,怎么证明那是兄长?明明两个人半点不相像!”
“对!我们要看证据。”
“闭嘴!”栖见月大声喝斥。她转身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一个狠狠瞪过去,直到她们一个个瑟缩低头才狠狠道:“事情已有定论,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谁要是不服,就从队伍里退出去!”
一群人不甘、气闷、犹豫、害怕轮番上脸,最终都沉默了下去。就在事情就此定局之时,突然一个一直不声不响的女生站了出来,走到了旁边。顶着栖见月惊愕的目光,她平静地笑了笑:“抱歉了会长,我还是不服。那个帖子说的没错,明明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凭什么我们还要装作视而不见?就凭她长笛比赛的成绩吗?论成绩,我也有,立海大很多人都不差,凭什么是她戸见希川!”
像是为了响应她的观点,队伍里很快又分出了七八个人站到了她身后。
面对部下的背叛,栖见月惊讶、失神、恍惚、最后苦笑。
自后援会解散后,成员十不存一,剩下的,都是对幸村精市抱着纯粹、热烈的喜爱的人。因为幸村一句话,她们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像个路人一样假装随意地去赛场加油,偷偷攒网球部的物料,偶尔听到偶像的好消息,视线交汇会心一笑,就是全部的幸福。
栖见还记得,几个月前网球部夺冠,她们私下聚餐时,大家一起举杯高呼:“我们要一直一直,永远支持幸村君,谁也不许掉队!”
所以今天她才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戸见希川,因为她是幸村精市选择的人。
可原来,所谓的纯粹,也只是她一厢情愿,自以为是而已。
也是,就连她自己,也很难保证说看到这样的事时,没有侥幸地希望它是真的,幸村精市和戸见希川,会从此分道扬镳。既如此,又怎么能奢望别人能做无欲无求的神仙呢。
栖见月自嘲一笑,带着剩下支持自己的人,在戸见希川惊讶的目光中站到了她身边。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冷淡地撇过了脸:“不要误会,只是今天拦路的是我,所以我有义务扫尾,以后你再跟他们对上,那就与我无关了。”
戸见希川和高田西子对视一眼,笑着道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