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庭蒲舒缓下身体,轻笑了一下道:“我不会,但我可以会。”
他很讨厌被人指挥的感觉,比如罚跑圈这种不切实际一味惩罚意义的东西,但若是操纵战甲,黎庭蒲只觉得简单,熟练好操作,有不错的反应能力和战略思路就能够取胜罢了。
艾勒发着高烧晕晕乎乎之间,梦到了他最恐惧的场面。
他亲眼看到黎庭蒲坐在自己身上,怒目圆睁,披头散发,怨气极深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被遏制住,氧气被直接拦断,伴随着海盐味窒息一阵阵涌上来。
黎庭蒲如男鬼般脸色狰狞,阴测测地掐着他的脖子,怒吼道:“艾勒,不是你想让我死吗?你现在在恐惧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
艾勒尖叫着惊醒,等他从床上坐起来,才发觉自己在军区总部晕倒,他的父母阴沉着脸陪伴在身侧,气氛压抑至极。
他连忙趴到床边,追问道:“黎庭蒲呢?我哥哥他们有回来吗?”
哈蒂根抱着肩膀,摇头道:“军区已经派去救援,不知道带回来的是骸骨还是活人。”
“骸骨?”艾勒说话的嘴都在抖,“怎么可能是尸身呢?”
一想到梦到黎庭蒲的鬼魂,他便一阵愕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揪住坐在床边的父亲衣袖,困惑道:“上战场会死吗?!”
罗德姆众议长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正视着被自己惯得千娇百宠的Beta儿子,指着自己脖颈贯穿始终的伤疤,肯定道:“上次我距离死亡,命只搭在脑袋上几缕联络神经的线上。”
艾勒揪住衣服的手缓缓松开,闭上了嘴唇。
这一刻,对战场天真的小孩注定成长了。
“黎庭蒲……”艾勒嘴唇蠕动着,几乎调动全身力气胁迫道,“等黎庭蒲活着回来,你们必须要把该给的推荐信、费用和后续校内晋升的条件备齐,如果你们不给推荐信,我就去求文森特·内曼教授,我不介意这件事闹到共和党那边。”
“你这么长脑子敢威胁我们了?”
哈蒂根想起自己的Alpha儿子,艾勒的亲哥哥同样生死不明,顿时气得心堵塞。
他们怎么就养出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恋爱脑!
罗德姆众议长安抚着自己的妻子,无奈答应了艾勒的要求,若是黎庭蒲能回来,赫尔曼自然也能活着回来,不过是养育几年孩子的学校生涯,他们又不是付不起。
哈蒂根满脸悲哀,带着艾勒·罗德姆去附近的神理教教堂,两人准备为黎庭蒲和赫尔曼一起去祈祷。
赫尔曼卧倒在驾驶座上,脖颈的血越流越稀薄,兴奋的劲过去,身体温度失衡,手脚温度冰凉一片,他眨着疲倦的眼睛,迷茫无措地看着操纵驾驶室回军团的黎庭蒲。
“你可千万别睡啊,我们马上就回去了,要是现在闭上眼睛你很有可能睁不开了,想想你刻薄的父母和弟弟,想想你现在还年轻才是少将……”
“别烦我,我好累。”赫尔曼出声制止了黎庭蒲絮絮叨叨的讲话。
驾驶室的气氛瞬间宁静下来,还不等消停一会儿,赫尔曼便听到黎庭蒲打开终端,救助濒死Alpha小妙招的机械音传了过来。
黎庭蒲像是学会了一般,恍然大悟地感叹一声。
随即淡然的青苔味道试探性地飘了过来,混杂着潮湿的泥土与植物气息抚慰过赫尔曼的精神,不干不燥,成为浩瀚星际里唯一切实存在的真实。
赫尔曼眯起眼,气愤道:“你能不能不要拿Alpha信息素引诱我?我难道会对你的味道感到亢奋吗?”
黎庭蒲凭借自身经验为总结,困惑地转头疑惑道:“难道你不起反应吗?”
赫尔曼被问得哽咽住。
他确实可耻地硬了。